只不过，几年过去，这个少年已经长成，面上的心思也都完全收起，旁人再轻易看不出。也完全把自己锁起来，唯有少少的好友才稍显露，可往日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却已消失无影踪。

罗浩轻轻吸气，再用力眨眨眼，心里讶异的。

他也不知道他情感如此丰富的，居然就只为自己想象而能感情外露成这样――差点流泪。

丢不丢人？

难道换了个身体，换了个性别，居然也能换成如此感性？

对上男人惊讶不解的目光，罗浩尴尬地扭头避开，干笑着没话找话。

“对了，那个莲藕明天我给种起来吧。”

秦立昇眼眸微敛，“嗯。”

没想到对方会回应，罗浩不由回头，眼睛也略睁大，“你……信了？”

相比起对方能随时听到说话声的，他也只有晚上睡觉才能“梦”到那个莲之境里。

当然，秦立昇能和那个什么莲神对话，也都是那娃娃说的，之前还朝他吐槽，说男人是榆木疙瘩，它怎么说都没理它，都没差点气死它了。

秦立昇眼眸微闪，再次“嗯”的应了一声。

罗浩挠挠头，“好吧，它说要是我们种好了，往后对我们有好处，所以――”

“你决定。”秦立昇定定看着他眼睛，“家里你说了算。”

“……”罗浩怔了怔，然后脸猛然红了，眼神微躲，“好、好吧。”

空气突然再次莫名沉默。

“那、那个…”还是罗浩受不了这种气氛，再次打破宁静，“我今天跟小林儿说跟他家要了几张兔皮，咳，价钱什么的我不对这个不是很懂，你看――”

“兔皮？”

“嗯。”

看出了他的紧张不自在，秦立昇语带笑意，“想要就要吧，到时我跟凌哥说一声。”

顿了顿，还是加了句解释，“这次我们出去就是为这个。”

罗浩略惊讶，继而反应过来，“你们打算贩卖皮毛？”

“嗯，都是。”

罗浩眼睛亮了一瞬，又微微蹙眉，视线不自觉往下移，“可是你的脚……”

“不碍事。”

秦立昇说得洒脱淡然，罗浩却听得紧蹙了眉，脸也绷起来了，带着淡淡的不悦。

忽而躬身往前，手朝下伸去，在秦立昇反应过来前，一把摸住了他的右脚，摸了摸，随后干脆翻开被子。

秦立昇猛然愣住，待那被自己终于暖和过来，比他看过的还细腻的手触到自己脚，甚至还由脚板摸到脚踝……才猛然回神，当即要缩回，却还是慢了一步，腿上的被子被掀开。

他连忙伸手阻止，“别――”

罗浩却没松手，还侧身反挡住他，手里却下意识放松力道，或者是他根本不敢用力碰。

“疼吗？”

“……不疼。”

骗人。

罗浩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定定看着他，令秦立昇有瞬间的不敢对视。

不自觉移开，连忙又转回来，视线专注，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认真，“已经不疼了。”

他说的是实话。

其实，这右脚，一到阴冷天气，就会难受，轻的他都能忍住且无视掉，严重的时候仿若拿刀从里边往骨头钉一般的疼。

而这些，他这些年来早已经习惯了。

所以，不疼。

“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