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哥,这是上哪去啊?”
秦二闻声停下转身,转了转头上的帽子笑呵呵地回答:“没上哪,随处溜达溜达,家里闲不住。”
搭话的是他们家隔间的邻居汉子,听了他的话不禁也笑呵呵开了,“二哥可真勤快,下雨天路滑,当心着点啊。”
秦二却不在意地冲对方摆摆手,又聊了几句便继续背着手沿村路走了,不久就消失在道路拐弯后。
汉子也还没进屋,依旧敞着胳膊劈材,过了一会又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动静,回头看去却又是秦二哥家的人,且比起前头的二哥来,显得行色匆匆的。
“怎么了?”汉子的婆娘端着盆子出来倒水,见自家男人举着斧头却没劈柴,便问。
“哦,没什么。”
他婆娘却已经跟着他的视线扫道路上看去,也只得看见越过他们院门而去的些许背影,但一同在村里住了这么久,村里人的背影都基本熟悉的了。
“秦二嫂子?这大早上的,这么急去干嘛?”
汉子摇摇头,“二哥也刚过去。”
妇人更加好奇,忽而想起什么,脸上难掩喜气八卦,“不会是找昇小子去了吧?”
汉子听了眉头一皱,“瞎想什么?”
妇人却不以为然,“我看稳是,前儿昇小子两口子回门回来可是拉了一车…我还寻思着怎么隔壁一点都没动静的,原来――”
“打住。”汉子眉头一竖,神情不悦地喝住自家婆娘,“乱嚼舌头什么,昇小子那边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些话,小心传出去二哥那边该责怪了。
再说这条路又不是去对岸,可能人家上山呢。”
“嘁!”妇人神情依然不以为然,甚至带了点轻蔑,但好在记着跟前说话的是自家男人,“你当这村里谁不知道啊,昇小子家的那些都被扒拉去了多少了?如今搬到老屋去,我看啊也乐得远了清净。而且过河哪条路不能去,瞧着吧。”
汉子一时语塞,对于村里各家的情况,大多在村里根本就不是秘密,这些年来关于秦家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清楚的,自家婆娘的话也就无话反驳,抬眼望着对岸的山坡,继而无奈叹口气。
虽然他同情昇小子的情况,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管不过来。而前儿小两口上镇上回来的事,看到的人不少,自然也知道了两人带回来了两个大包裹的事。
就如婆娘说的,其实这两天村里人也都在心里嘀咕,想着秦二家的几时才有行动。
……
罗浩要是知道村民们的想法,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估计也有些庆幸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全部把东西一次带回村,而是藏了部分等天黑了秦立昇才趁黑回去拿。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就这么两个几件冬衣撑起来的包裹居然还是引起了某些的注意,并且打起了主意来。
……
罗浩依然穿着秦立昇的旧棉衣,拿了个用竹节做成的食槽拌鸡食。脚边“叽叽”叫着来回踩他脚板的是已经熟悉他的小鸡们,看着毛茸茸的,或黄灿灿,或黑滚滚,以及感受到的那点重量,罗浩脸上不禁带上了笑。
这些可都是来年的肉,种-子。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满院子的鸡,一天杀一只都不怕少、香喷喷的鸡肉来了。
呲溜。
吞咽了一下口水,罗浩笑眯眯地、眼带绿光地望着脚下来回跑的鸡仔们。
岂是他目光太过露-骨,之前还围着他的鸡仔们瞬间炸开了毛,一哄而散争着跑开,钻进院角的三只大鸡脚下或尾羽下,只露出毛茸茸滚滚滚的鸡屁股来。
罗浩:“……”
这还不行,某人直接剥露他的心思:“馋肉了?”
罗浩睨着台阶上脸色如常,眼里却有笑意闪过的某人,脸颊微热,但他怎么能让某人痛快呢,死鸭子嘴硬地扬起秀气的小下巴。
“谁说的!我只是希望它们能多吃点快点长大。”
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在光线下颊边的薄红,眼里的光亮一闪而过,继而笑意更显。秦立昇也没了当场揭穿他的心思了,顺着他的话颔首。
不过养大了结果不还是杀了吃肉?
‘嘎嘎嘎,求本神呐,本神满足你们的愿望。’
瞬间,眼眸一凛,微眯了一瞬又恢复如常,继续编织着手里的竹篮。
编完这只,就完成一对。
搬过来,除了一些贴身家用,其他真的和家徒四壁不差。
而那些还是因为结亲相邻交好的村民送的。
思及此,方才刚缓和起来的神情再次阴郁下来,垂下的眼睑也遮住了眼里的阴霾和冷冽。
不过余光在触及院子里嘴角含笑的俊俏身影时,那些冷意不知觉点点消去。
罗浩把食槽放下,站起手捂着肩膀摆动了两下,感觉这几天睡得他身子都僵了。
这里晚上没什么娱乐节目,天黑不久后村里人基本就歇下,其他季节还好,冬日白天日短,夜晚就显得特别长。别的人家或许还好,结亲的人还有乐于造人事业可耗时间,他们就……
除了一开始的两三晚,这两晚罗浩也察觉到某人不是真心成亲,对晚上的“娱乐”节目也没什么兴趣,这让罗浩暗地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有点点郁闷和好奇――难道他这副身子一点吸引力都没?否则两人每天睡一张床,对方居然一点都不碰他的意思。
可,要是对方真的要跟他再次,咳,睡,他该不该答应?
……
秦立昇编着编着手慢慢慢下来,目光定在了院子里,眸子里闪过疑惑。
怎么了?天上有什么吗?
“哎呀,都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