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月野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便准备回房间休息。
客厅里光线有些暗,只靠着餐桌上方的一盏玻璃罩子灯捎带上几分亮度,江映心无旁骛的看着手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脸上被手机屏幕的光映得隐约有些冒红光。
在玩游戏?咦惹,那得多血腥啊?
林月野斜着眼偷看了一下……
靠,他是在看股票!
“咳咳…你这衣服哪儿换的?”趿着拖鞋的林月野慢步走向房间,中途转头打量了一眼,发现江映穿着一条宽宽松松的白裤子,显然不是出去时穿的,便随口问道。
夏天还没过完,照旧历来算,大概是刚过了伏的那几天,所以暑气尚未消散,楼下的老伯在院子里种了不少半人高的晚香玉,微苦中带着清甜的花香在夜晚随着热气蒸腾上来,好是好闻,就是有点招蚊子。
林月野无端觉得脸上有点痒。
“回了家一趟,下午雨太大了。”江映的语气不咸不淡,白开水似的没滋味,林月野也不愿自讨没趣,径直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走到床边,林月野的表情讷讷的,她有些吃撑了,胃里不太舒服,加上这个点也不可能睡得着,思来想去,便靠在桌边看起了手机。
点开微信,一连串的小红点提醒着林月野“任重道远”,顶头上是沈慈意发来的照片——她的新画作,林月野点开看了两眼,敷衍着说了好看。
沈慈意:【妈妈学着做了芋头糕,过几天给你送点来】
林月野:【嗯嗯】
在离婚后,沈慈意的性子开始变得有些孤僻,到后来,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这是她不愿搬来和林月野挤在一起的原因。
如今的她独自租住在临州路的一幢小筒子楼里,平日里种种花,养养猫,闲时也画些画,让林月野挂在网店里卖掉。
沈慈意自称是师承毕沙罗的嫡系大弟子,学的是印象派,祖师爷更是大名鼎鼎的梵高和莫奈,不是林月野夸口,整个盐城怕都再找不出第二幅这样“抽象”的印象派作品…
可没想到,竟然卖得还挺好?
大概到了晚上十点多,林月野在看完未来三天的天气预报后准备去阳台上洗衣服。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做贼似的朝客厅里看了看,发现只有玄关的小灯还开着。
江映应该是回房间了。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驱蚊水的薄荷味,林月野放轻脚步,也不开灯,轻手蹑脚的走到阳台边,推开了那扇被江映关得严严实实的纱窗门。
林月野家四四方方的阳台得到了充分的利用,左侧是嵌入式的滚筒洗衣机,上面摆着一盆重瓣的珊瑚岭——这可是林月野斥巨资从花市淘来的宝贝,每朵都杯口大小,粉粉嫩嫩的,看着很招人。
右边则是休闲区域,摆着带靠垫的藤编圆形躺椅和一张樱桃木玻璃小几。
这是林月野最爱待的地方,要不是盐城的夏天室外有些热,保不齐她还真能一年四季都赖在那儿。
洗衣机旁有两个长得差不多的脏衣篓,都是楼下杂货铺随意买的,几十块钱,却便宜又耐用,江映和她一人一个,理所当然,衣服也是各洗各的。
林月野盘起腿坐在洗衣机前的地毯上,抓起脏衣篓的里的衣服就往洗衣机里塞,可塞着塞着却发现……
怎么这味儿不对啊?
林月野眼皮一跳,有些心里没底的把手中的一件衣服凑到鼻子边……
片刻间,男人的气息占据了林月野的大脑,带着一丝温沉的木质烟草香,霸道又慵懒,像是深夜中一支深远的大提琴曲——那是一种十分贴肤的香味,显得特别有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