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啊……好舒服……
贺亦欢咬着嘴唇克制住声音中的微颤,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你其实不必这样的……我不赶你走了……”
算他认输,钟医生为了留下实在是太走心了,又是照顾喝水又是按头,就算刚才贺亦欢还坚定的想让钟尧搬走,现在也实在是不忍了。
更何况白新月这个叛徒行径已经掐断了他的退路,钟尧一个人背井离乡,好不容易在白新月的极力推销下确定了合适的住处,贺亦欢即便心中再不愿,这种情况下却也不好再赶他走,太不人道了。
钟尧按到他的后脑,又继续向前,失笑:“你是觉得我在讨好你?”
他的指尖随着话音穿过贺亦欢不长不短的头发,精准地按在每一处穴位上。贺亦欢舒服的想哭,硬憋着不让自己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抓紧身下的床单,点了点头。
好像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他总觉得钟尧这样的举动有点太亲昵了。不像是单纯的讨好舍友,到像是……
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自恋如贺亦欢,也不会觉得钟尧这种大帅比会对自己一见钟情,多半还是怕自己赶他走吧。
钟尧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这人总喜欢以笑代替说话,贺亦欢从下面看着钟尧,即便是这种死亡角度,钟尧依旧英俊的没有死角,坦白来说,贺亦欢这辈子还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这么好看的人,不由得又有些心猿意马,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往更深处想,毕竟他喜欢的向来是女生。
贺亦欢逐渐在钟尧舒服至极的按揉下困意绵绵,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彻底松口:“钟医生……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厨房里的油盐酱醋你可以随便用,但是要一周做一次扫除,脏衣服要及时洗,脏盘子不能隔夜……”
“我知道了。”钟尧柔声道。
贺亦欢困得意识涣散,睁开眼,又闭上,再睁开更小的幅度,最后的视野中是钟尧俊美的脸,终于坠入了梦香。
时钟滴答滴答,钟尧按揉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他从上方注视着贺亦欢,乌黑的瞳孔化作墨绿,深不见底。
禁止亦欢恋爱的诅咒是他所下,却不知解法。事实上,在下咒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还能像今天一样和亦欢平和的共处一室,以为再次相见时定是你死我活。他没想到贺亦欢会失忆,更没有料到亦欢还会三番两次的对他动情。
这诅咒本是防别人,却没曾想如今竟防了他自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阻隔诅咒发作的强度,不过如今的亦欢对他的心动只是蜻蜓点水,诅咒带来的疼痛也浅,在他的阻隔下可以完全消失。但是以后呢?亦欢对他的心动会更深许多吗,那时又该怎么办呢……
钟尧抚摸上贺亦欢的脸,这张脸和昔日差别不大,尤其是那双灵动中带着魅惑的眸子。心绪浮动,他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等查出真相再说吧。今日亦欢的灵力已经初步解封,很快他的灵力就会完全破土封印,那时候记忆应该也会逐步开启。如果最后查出来是亦欢的又一场阴谋……
钟尧眸色幽暗似海,俯身吻在贺亦欢眉心:“别骗我,亦欢,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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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家里来了新房客这件事,白新月明显比贺亦欢更开心。
一大早起来贺亦欢就闻到了豆浆油条的香气,这个丢了饭碗的小同学竟然又破财下楼买了早饭,各种主食摆了一大桌,一副要尽地主之谊的样子。
贺亦欢打着哈欠,踩着软软的拖鞋从主卧走出来,一边给窗台的兰花浇了点水,一边吃醋地心想自己平时都没有这个待遇。
“小笼包和油条你吃哪个?” 白新月举着两个袋子问他。
“都吃。”贺亦欢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抓向小笼包。白新月一把按住他的爪子,抠门兮兮地只把油条递了过来:“少吃点,钟尧还要吃呢。”
贺亦欢的小心脏受到了一万点打击,匪夷所思的质问:“你究竟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新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钟尧卧室,见他没有出来的意思,这才凑到贺亦欢耳边激动道:“医生啊欢欢!医生!你知道现在看个病有多不容易吗,挂号门诊住院,哪个不得找关系跑断腿?我之前打听过了,钟尧在汶城是有名的内科大夫,是被首都xx医院千方百计挖来的!以后咱们成了他的舍友,大病小病不都不愁了!”
贺亦欢哭笑不得:“年纪轻轻的你哪来的病!”不过他也能理解,白新月向来缺乏安全感,有这种防患于未然的想法也不奇怪。
“哎呀,”白新月坏笑着用胳膊肘怼他,“有医生当舍友的好处你应该比我清楚,人家钟尧昨晚上帮你按头按到十二点呢。”
贺亦欢:“啊?……十二点?”
这也太尽责了!贺亦欢受宠若惊,正要扑向小笼包的魔爪也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
咔哒,不远处的门响了。
两人齐齐回过头,只见钟尧打开门走了出来。
贺亦欢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字,帅。两个字,特帅!
钟尧看起来和昨天完全是两种风格,修长的腰身长腿线条在浅米色睡衣下若隐若现,减少了攻击性却增加了亲近感。那睡衣料子垂坠的质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昨天是禁欲的冷峻风,今天就是居家的休闲风,随便抓拍一张立刻就能当杂志封面。
“早啊。”钟尧拉开椅子自然地坐下。
白新月把贺亦欢面前的小笼包一把拽过来,双手奉上:“钟尧你吃小笼包吗!新出炉的!”那笑容明媚的谄媚样让贺亦欢想在他屁股上踹一脚。
“谢谢。”钟尧笑笑接过来,忽然看向贺亦欢,“……亦欢你吃吗?”
贺亦欢冷不防被点名:“哦!……吃!”贺亦欢毫不客气地从他面前的袋子里夹走三个小笼包,一口一个塞进了嘴里。
白新月对于贺亦欢和钟医生抢包子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慨,不过在贺亦欢的淫威之下他也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对着钟尧摇着尾巴,生怕钟尧看不出来他的友善:“昨天睡得好吗钟医生?”
“嗯,很好,这里很安静。”钟尧对待白新月礼貌而有些许的距离感,然而他又看向贺亦欢,“你的头晕好些了吗,今晚要不要再帮你按按?”
贺亦欢一口豆浆呛在嗓子眼里,咳了个死去活来。
他昨晚就觉得钟尧对自己有种特别的关注似的,今天又是每句话都离不开他,好像还真不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