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海生的目光停留在宴琛身上,廉价的白衬衣,黑色裤子,头发也不像从前整齐地梳在脑后,而是呈最随意的状态,虽然依旧干净整洁,但阿琛从来不会这么不修边幅过,这近一个月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一旁的助理老陈附耳压低了音量,宴海生眉头渐渐拧成个川字,本就威严的面容此刻更是阴云密布,在他一旁的几个工作人员小心冀冀的大气也不敢出。
宴琛脑子有一些画面疾速的闪过,他只觉的头痛欲裂,他用双手按住头,手上的青筋凸起,他很想抓住一些东西,却找不到方向。
宴海生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想扶住宴琛,可手还没挨到就看他后退一步,用抵触戒备的目光看着自己。
宴琛扶住身旁的墙壁,冷汗不断的从头上流到下颌,他盯着眼前的人,只觉的心里有股莫名的怒意和抵触,过了好一会儿,他微带着喘息问:“你是谁?”
宴海生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钟,一双鹰目带着些许尴尬,他抿了下唇回,“我是你父亲。”
宴琛愣住,他脑子轰的一下有些画面闪过,他喃喃道,“父亲?”
他为什么一点印象没有,他目光落在宴海生身上,西装革履,剪裁考究,跟在他身后几个人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眯了下眼冷道:“我不记得我有父亲。”
闻言,宴海生扯了下唇语气有几分讥诮,“那要不然去做亲子鉴定?”
宴琛脸沉沉刚想说什么,就感觉手上一暖,他侧头,关晔晔正拉住他的手。
“怎么了宴琛?你不舒服吗?”关晔晔说完目光移向宴海生的方向问他,“这位是谁?你认识?”
宴琛垂眸看着她马上摇了摇头:“不认识。”说完拉着她就走,关晔晔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想问什么一时又不知道从哪问起。
电梯刚好停靠,他几乎没有停顿的的上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的关闭,电梯外的宴海生正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宴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电梯门合上。
电梯外的老陈上前一步小心的开口问:“董事长,您不跟过去吗?”
宴海生抬手挥了挥,“不用了,你找人去看看他们去哪儿,待会儿我去找他。”
“是,我这就找人去跟着。”老陈弯腰称是刚要走,就听到身后一声,“等等。”
老陈立刻转身折回来,晏海生抬了抬眉毛叹气道:“你护着点他。”
“是,董事长您放心。”
宴海生盯着老陈的背影出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往右侧的专梯走去,随行的工作人员按下电梯键,电梯门立刻开了,他们往一侧一站,宴海生迈步进去,工作人员才陆续跟进去。
宴海生抬了抬眉略带不耐的开口:“我只有半小时时间,你通知一下宴云。”
工作人员立刻点头称是,电梯门缓缓合上,工和人员按下了28层。
已经到28层的关晔晔宴琛站在婚宴大厅门口,宴琛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几个人眯了眯眼,除了那天的张畅和沈玉,还有几个生面孔,都是来给陆桑桑做伴娘的。
他目光越过关晔晔发顶扫向那几人,暗含压力。
“那个是桑桑的朋友吗?她男朋友长的好帅啊。”
“是啊,比明星还帅啊,身材又高又正,简直了。”
沈玉在一旁听着,抿着嘴没说话,她也不敢去看宴琛,那天的事,让她丢脸又害怕,想到桑桑交待她的事,她目光闪了闪用胳膊戳了一下旁边的张畅:“你叫下关晔晔,要换伴娘服了。”
张畅听完立刻在关晔晔身后叫她,“晔晔,要换伴娘服了。”
闻言,关晔晔晃了晃宴琛手臂,“我去了。”
宴琛捏了捏她手嘱咐道,“小心点,我就在婚宴上,有什么不对就电话给我,手机要拿好。”
关晔晔对他眨巴了眨巴眼;“你操的心比我爹都多。”
宴琛垂眸用手指捏了下她脸颊,“原来你好这口儿,乖女儿。”
关晔晔:……
身后又传来张畅的声音,关晔晔松开他的手跟着几人往更衣室的方向。
宴琛望着关晔晔的背影消失之后才拿着请柬进入婚宴大厅。
——
关晔晔手里拿着伴娘服看着穿着婚纱的陆桑桑心情复杂,曾经两人约定不管是谁先结婚都要做对方的伴娘,往事历历在目,却早已物是人非。
更衣室里,只有陆桑桑和关晔晔两人在,陆桑桑的目光在关晔晔手里的紫色伴娘服上顿了一下然后眼圈一红轻轻道:“晔晔,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会祝福我的对不对?”
关晔晔看着她五味杂陈,她这次会过来,一方面她兑现过去的承诺,另一方面也算是对过去的了结。
关晔晔手拿着裙子缓缓抬眼,直落落的对上陆桑桑的目光。
“也不都是你的错,我也有错。”
陆桑桑听到这话,刚挤个笑想上前一步就看到关晔晔对着她似笑非笑,“我错就错在瞎了狗眼,认识你们两个渣男贱女。”
眼看着陆桑桑的脸涨的通红。
关晔晔晃了晃手里的伴娘服,“这裙子你不会搞什么猫腻吧,给裙子做手脚这种烂俗手段现在过时了,你知道吧?”
陆桑桑听完心头一跳眼神开始慌乱起来:“你真会开玩笑,晔晔。”
关晔晔嘴唇勾了勾往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她,一只年伸了出来压低了嗓音用着很诡异的语气问:“知道我这手送走过多少死人吗?”
一听“死人”,陆桑桑吓地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关晔晔唇边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知道这些死去的人会怎么感谢我吗?他们会跟在我身边专门帮我打……”
她顿了一下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度,“打小人!”
陆桑桑吓的往后一退,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脸色被吓得惨白。
“陆桑桑,劝你别再惹我。”关晔晔丢下这句话便往更衣室的隔间走去。
坐在地上的陆桑桑死死盯着关晔晔的背影脸色狰狞,裙子是被她动过手脚,这裙子是用一种特殊的纸做的,看起来摸起来和普通布料没区别,但遇水即化。
待会儿就让她的好身材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展示”一下吧。
——
宴海生坐在休息室里看了看腕上的表,他嘴角微微耷着站了起来,这时门突然打开,老陈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
宴海生皱了皱眉有些不悦,老陈向来稳重,怎么会这么一幅急匆匆的样子。
“董事长,刚刚和阿琛那小姑娘……”
老陈俯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宴海生脸色变了变冷哼:“敢欺负阿琛的人,谁给她胆子?走,我去看看。”
宴海生半辈子只有这么一儿子,虽然总和他针锋相对,但他向来护短,在他面前欺负他儿子,那就是在找死。
一系列婚礼流程下来,最后的高潮部分新郎新娘在证婚人面前念誓词,陆桑桑站在宴会中心嘴角含笑有些羞怯地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