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吃点。”路鉴远今天很是有耐心,好像觉得自己今天确实把人累着了,容许她继续发着公主脾气。 “我说了我不吃。”宜笙再次重复自己的话,把碗筷推到一边,语气里蛮是任性。 路鉴远盯着碗筷,抿着嘴不说话,忍了忍,抬起头来,又露出微笑说:“那好吧,不吃就不吃吧。” 宜笙这次直接站起身来,她知道路鉴远的脾气,就像捏住她下颚那般痛,就像把她艹晕过去都不会放弃的占有欲,突然呈现出这样的表情,果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怪不得两面派。 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进入卧室,随便穿了一件舒适的衣服,又背着她的双肩包准备出去。 刚走出卧室,就被人拦下了。 “你要去哪里?”路鉴远手里还拿着正收拾的碗筷。 “邢玥说她一个人在家,让我过去陪她聊天。”宜笙说着话时,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白天她给你打电话时,她还在北京出差。” 都已经被人识破了,她干脆抬头望着对方,说:“她刚刚正好回来了。” 宜笙心里打着小算盘,嘴上等着对方接话,只见对方放下手里的东西,身体靠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路鉴远眼睛有一种魔力,会让人陷入进去。 越是被对方这么看,宜笙打退堂鼓的心里也就重了。 她确实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处处都是关于他的一切,真是糟糕透了。 只听对方叹了一口气,宜笙瞧过去。 正好路鉴远开口,问:“宜笙,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到底是因为什么?” 宜笙一挑眉,唇上毫无血色,面部柔美的曲线也变得雪白。 “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她望着他,异常严肃。 “就像高中分手一样,我们本就有差距,我家里出事你突然回来,我当时真的很感激,但是,如果早知道这一切是另外一种定数,我最期盼的是从未认识你。”那样,也许,她的父亲还活着。 路鉴远听完,垂下头,他知道,宜氏集团救活了,她父亲却去世了。 他知道,她在怨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就连宜氏救活过来她也不愿接受。 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 有时候两人又近乎正常相待,又有时候两人简直锋芒毕露,谁也不让谁。 路鉴远退了半步,说了一句:“你想走就走吧。” 宜笙把包半挎在肩上,就准备出去,却不想,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听后面人说:“邢玥早就搬家几次了,你有她以前家的钥匙也没用。” 这话一说,宜笙就觉得这人放自己走哪里有那么容易。 她就干脆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论固执,谁扭的过她,路鉴远心里也很清楚。 眼看着对方把碗筷放回厨房,掏出手机给人打了电话。 出门前对她说了一句:“竟然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自己离开。” “身体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别乱跑。”然后,关门离开。 门闭,“嘭”的一声响,听的宜笙心里更是堵得慌。 把沙发上的靠枕朝门口一扔,一股脑的彻底躺在了沙发上,盯着客厅的吊灯,想了许久。 出门前给谁打了电话,还能有谁?他的邻家小妹妹,江语曦? 第一次听说江语曦是高一下学期,艺术节展示美术画画的时候,除了当时缠绕她的校草兼学霸路鉴远,还有一些叽叽喳喳的同学。 ————“诶,宜笙,你看画展第一那幅画了吗?江语曦耶,你男朋友跟她应该挺熟。” ————“实在想不通,按理说路鉴远选择江语曦才更有道理。” 江语曦这个名字围绕她高中几年,两人倒也没怎么交集,路鉴远连她误会的机会都不存在。 只是,在结婚前,江语曦跟她见了一面。 她永远记住对方那双犀利又自信的眼神,当时已是国内小有名气画家的江语曦那天抹了一张鲜亮的红唇,优雅的搅拌着咖啡对她笑,笑的那么刺眼。 对方露出无辜的眼神却又百分百把握对她说:“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不跟你争,只是觉得跟你没有争的必要,现如今你们又突然要结婚了,这是我失算的,可是你更要明白,得到的太容易,就很容易失去。” 后又抿了抿咖啡,细微的不让唇釉沾染到咖啡杯边角,又说:“宜笙,我挺可怜你的,你至今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对,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当时的宜笙,虽突然遭受打击,但因为路鉴远,回应的及其高傲,同样笑的很是自信:“你说我失去,但是,我想拥有就拥有了,而你想要也得不到,就例如,路鉴远是我的。” 至于下一句,她没有说出口,而是心里默默答道:她想要的,跟上面的答案一样。 当时江语曦听完这句话也是一愣,笑了笑,她并不是那种使绊子的人,连挑衅都被那位糖浆包裹的公主反驳了,说了一句:“你早晚会明白的。” 是呀,她明白了,自己当初活的太天真。 路鉴远下了楼,没有去开车,在楼下看了许久所属层楼的光影,直到助理梁晨开车过来。 “有烟吗?”梁晨刚下车走到路鉴远面前,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梁晨异样的看着路鉴远,BOSS可是不抽烟的人,而他自己也对这个不上瘾,但因为工作需要,身上也都备有。 路鉴远靠着墙,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之际,冷嘲笑着说:“分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用这个麻痹神经。” 梁晨知道路鉴远嘴上说的是谁,不知道该如何搭话,想了想,傻愣愣的问了一句:“那你用什么麻痹。” 路鉴远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忘我的深吸一口,被梁晨突然这么一问,倒是猛呛了一口,然后被呛得眼泪花都在眼眶里徘徊。 没有回答上一句,而是转移话题问:“你这是什么烟,这么难抽。” 梁晨报了个名字,立即又说:“那些人都挺喜欢这味的,路总你怕是没抽过,不…”习惯。 梁晨话还没说完,就见路鉴远盯着自己,使得他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对方把全部东西交到他手上,对他说:“你自己抽吧。” 路鉴远上了车,梁晨半天才反应过来上车发动油门。 问对方去哪里,对方却没回答。 此时的路鉴远已经走神了,他在想,自己当初是怎么麻痹自己的,好像是喝酒没用,不知道是谁点醒了他,干脆努力学习然后出国发展,只有一个想法:宜笙永远只能属于自己。简直是个书呆子,无聊的嘲笑自己起来。 “路总,我们去哪?”梁晨再次问口问话。 “去公司吧。” 走到半路上,路鉴远又让人突然停下,旁边是个超市,买了一瓶口香糖,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不会抽烟,是因为,她一直讨厌香烟的味道。 —— 第二天早上,宜笙竟然是在沙发上醒来的,想着昨晚自己就这么睡着了。 大门口的门铃声还在持续响,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尖锐的声音,开口道了一声:“来了。” 这才发现,自己嗓子很痛,而且声音哑了。 大概是真的感冒了,想到这个问题,宜笙就感觉自己整个鼻腔都呼吸不畅了。 一开门,是梁晨,宜笙对这个助理也没什么好印象。 “那个…宜姐,路总让我帮他拿上班穿的衣服。”梁晨见过宜笙两面,结婚前和结婚后,现如今再看宜笙,心中印象又有所不太一样。 宜笙点了点头,想说话突然又说不出来,忍着喉咙痛咽了咽口水,说了一句:“你等等。” 梁晨也听出了对方嗓音的不太对劲,只是对方已经转身进去找衣服去了。 说实在的,衣服什么的,宜笙昨天也只见过自己的,丝毫不知道路鉴远衣服的放在哪里,领带衬衣外套,每个地方都不同。 找到了地方,又要找搭配样式,虽说呕气,心里却又惦记的不得了,对方穿什么更帅气。 前前后后忙碌思考,怕是连梁晨在门外也忘记了。 路鉴远拿到衣服后,就立即去瞧对方选择的什么颜色,看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件,心里又很是欣慰。 直到梁晨在旁接着汇报,他突然抬起头,表情深重的凝视起对方,蹙着眉头问:“你说她,感冒了。” 梁晨点了点头说:“是的,嫂子没说几句话,我见她喉咙怕是吞口水说话都疼。” 路鉴远手里捏着口袋里的衣服,点头说:“我知道了,下去吧。” 趁对方没离开之前,又说了一句:“前些天网上谣传与我的绯闻,今天都给我解决掉。” 说完,低下头去看旁边黑屏的手机,好像在犹豫,要不要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