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小男孩身上有脏兮兮的鞋印,哭了一会,喊了一会,最后,一片平静。
……
陆恩铭是从梦里惊醒的,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十岁的经历,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那个梦杂乱无章,一会是母亲,一会是赌**亲,一会是那个华丽的院子里,医生身后的两个壮汉把他母亲“请”到手术台上……
然后就是那个笑意盈盈的红裙子小姑娘,看着他,手里是一把杨梅,她说:“撒伦医生说,是你母亲救了我娘亲,你们都是我们家的恩人……”
陆恩铭红着眼眶甩开她的手,一把杨梅洒落了一地,他踩着地上的杨梅跑开:“那个手术根本就救不了你娘,还会害死我娘,我恨你们……我很死你们了!”
最后呢?陆恩铭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那个手术失败了,移植肾脏在世界上都没有先例,他们又怎么可能成功。他的母亲死于伤口恶化,那个时候的他,被药店赶出来,只能沿街乞讨。
陆恩铭背后凉凉的,月色朦胧,不知道还有多少军阀之间在交战,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颠沛流离,亦不知道有多少贪生怕死之辈,为了纸迷金醉,不惜把妻子送上试验品的台上。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要想救整个国家,必须革命,必须有人站出来,为后世,杀出一条血路。
枕边,是那只金笔,月光照在它身上,散着弱弱的微光。陆恩铭将那笔拿到手中,握了半晌,终究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