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秒:“多少毫升?”
有些商家就喜欢用低价格来吸引人,其实量少的很。
程舟树心虚:“十毫升。”
何文屿转头把电话挂了。
程舟树:“……草”
要钱不要命啊?
转头,程舟树给另一个人打了过去。
他姿态懒散地躺在椅子上,声音轻松又带着调侃:“人不要,应该是嫌贵?不是我说,何文屿有这么穷吗?当年可是南幽市无人不知的小少爷的,现在一千块钱的药都买不起。”
“你最好收回刚才的话。”
对面的声音凛冽,像是一个刀片,带着冷风呼啸而过。
程舟树身子一僵,紧贴着椅子的脊背都直绷起来。
“这么护着?”
对面的声音慵懒带着磁性,反问:“你觉得呢?”
程舟树耸肩:“你就是个疯子。药一会儿给你,我说一支一千是怕他起疑,现在估计已经怀疑了,那不如你直接给他好了,反正留在这就是为了献殷勤的。”
许渡禾没有同意也没拒绝。
程舟树又说道:“你之前不是学计算机的吗?你可以查一下他的转账记录,我今天看了他这几年的病例报告,发现他在医院来的次数虽然很多,但花费很少,说他没钱不可能。”
程舟树又想说,虽然私自查询别人的账户不怎么好,但出发点是好心的,也没什么关系。
转头又笑自己,许渡禾疯的程度,怎么可能来到何文屿身边之后,还会允许他有隐私。
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他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着了。
要不是许渡禾把自己调来这个地方,自己早就在别墅跟老婆翻云覆雨了,用得着跟他一样当个“影帝”?
许渡禾:“下周。”
“下周????这么久?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渡禾手指里正转着那枚戒指,是大学第一年的情人节,何文屿在店里买的。
那天许可心脏病突发,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何文屿给自己打电话去酒店,他捏着眉心很久,一直到医院说病人情况已经转好,他才在凌晨之前赶到了。
对方递过来这么个玩意,他只记得在灯光下很亮,煞白的光跟医院的手术中的灯牌一模一样。
他随手,就扔在了床上。
一夜之后,戒指翻滚,掉落在了床底下,何文屿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戒指,却惊觉何文屿已经戴了许久。
程舟树让快递小哥把药送到了酒吧门口。
何文屿正站在前台检点,碰到小哥敲门,走了过去。
酒吧老板买东西从来不会寄到这里,蒋瑶也不在,他一时之间没想到是谁买的东西。
走过去看到许渡禾的名字,一愣。这个点许渡禾应该在睡觉。
他问道:“可以代拿吗?”
小哥摇了摇头:“不行,商家跟我说要他亲自来签字才可以。”
何文屿点头,想给许渡禾发个微信。
手指在26键上点着。
你的……
字还没发出去,许渡禾宽大的的手掌从自己的肩膀越过,捏住了对方手里的牛皮纸袋。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背部隐隐显出青筋,手指并没有如同越过自己肩膀一样收回去,而是把纸袋紧贴在自己胸前。何文屿抱这纸袋个满怀。
这个姿势,又像是何文屿被人从后背抱着。
快递小哥有些震惊,随后一副了解的表情,转身就跑了,连签收的人是不是许渡禾本人都没有问。
身后的人还没有离开,他的胸口跟自己脊背贴的很近,距离超规且暧昧。
何文屿只能低着头,忽略已经红了的耳朵问:“这是什么?”
许渡禾往后站了一下,态度很温和:“药,刚才程医生打电话给我,说这个药膏治疗你的手臂上的伤很管用。”
何文屿满头黑线,所以他拒绝了,姓程的就找上许渡禾了?
他愈发怀疑这个药膏根本就是骗钱的假药了。
也就许渡禾,这么多年过的太好,早没有体会过被无良商家骗过的感受。
何文屿:“谁让你买的?这药压根没用,是他引进了想要赚钱,结果发现真的没人买,现在卖不出去了才给你的。”
许渡禾眼神从怀疑到觉得有点道理,迷惑地文:“是吗?但是感觉,那位医生还挺好的。”
自然是好,不在前期让人感受到他真诚体贴的态度,这么能把假药卖出去?
何文屿冷着脸:“我不用,你去退了。”
许渡禾低着头,良久才吭声:“不能退了。”
何文屿低着头看着自己里面这个纸袋子,里面差不多有十条,至少也花了一万块钱。
“我们没什么关系,你不需要给我花钱,你能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好了。”
许渡禾像是没听见似的,右手轻轻按压住他的胳膊。
他的手指冰凉,宛如冰玉,尽管何文屿穿着厚重的衬衫,也能感觉到胳膊处不轻不重的力道存在。
“这里,下雨天会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