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他们在心中直呼,不仅外国使臣,包括祁南,也觉得越千帆在对自己喊话。
一众人面色各异,但相互间都阻止了继续在这事上纠结的可能。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下一位。”
没人知道他所谓的赎罪是要做什么,但想来这些人未来不会好过。
这次被带上来,不再是乌泱泱一大片,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数人。
看到这些面孔,有人迷茫,有人心脏狂跳不止,但此刻席间唯有越千帆的声音。
“这些人可了不得,以一己之力造成数万难民,一个个可都是能被载入史册的存在。”
说罢,他将手中的酒盅猛地砸到地上,酒盅与地砖相触,发出刺耳的响声,最后滚到了某个跪着的人眼前。
“自己说。”越千帆语气淡定,在座之人却能清清楚楚感觉到他的怒气。
那些人被带进来时,神色便萎靡不可,此时一个个强打着精神。
闻言,一人便磕头道:“小人姓许名科,之前是安郡县仵作,偶得一蛊虫,受人蛊惑,鬼迷心窍之下,让其在百姓间蔓延开来。”
本来众人都被他话里的信息所震惊,还来不及探究真假,就见许科跪的地方突然飚出一道血水。
公孙燕到的时候,刚好被这片红色吸引视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到这一幕,许多人都下意识环住了双臂。
在场之人,手上沾过人命的不在少数,但亲眼见过死人的,怕是没有多少。
反观越千帆,不仅神情无所异动,甚至还有些嫌恶,他对剩下的人说:“说归说,交代罪状即可,别添油加醋给自己开罪,不然下场你们懂得。”
顺着他的目光,他们也将视线转到了那块不愿触及的地方。
许科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经此一出,剩下的人果然乖觉了不少,一个个老老实实认罪。
“罪臣张思,原安郡县令,隐瞒病情,罪该万死。”
公孙燕这会儿也入了席间,她的位置在祁南旁边,母子两视线一经碰触,便猛然扭头。
入座之后,公孙燕也跟随大流,将目光投向下方。
张思之后,还跪着一排人。
这些人她并不认识,却能知道他们的目的,以及所造成的影响。
随着一个又一个认罪,满座哗然。
这会儿,他们的心思早已不再越千帆身上了,而是死死盯着下方这些人。
从他们的描述中,已经可以想象到,在多年前,有那么一个人故意将这蛊虫放出。
随后通过威逼利诱,一大帮人成了他的帮凶,导致这事无人发觉。
等到最后爆发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再因为这中间种种关联,这才造成了他们现在所看到的这幅局面。
又急又猛,来势汹汹。
认罪之人还未过半,就已经有人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串联起来了。
剩下的,估计能爆出更多的隐私出来。
他们都在心里这么猜着。
一些位高权重的,倒是从祁南那里知道了此次难民是由蛊虫引起的。
但也仅仅知道这么一点罢了,却不想越千帆竟在这么短时间内,连人证都找来了,甚至还能让对方主动认罪。
要知道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对于这事的真相,怀疑者有之,敬畏着有之,更多的则是对于自己的担忧,见无人管控,便接着讨论压下心底的不安。
顿时,一声声不同的意见不绝于耳。
“蛊虫?这东西好像南疆盛产吧?”
“别光想着南疆,苏林蛊虫也不赖吧?”
“可是苏林离南国十万八千里,搞事也没必要舍近求远啊。”
“为什么就不能是南国本土人呢?外人不早被察觉了。”
“真的假的?有点夸张吧?”
“反正犯我国者,虽远必诛!”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见无人阻拦,席间人在高谈阔论,下方的罪臣也没有停下。
一道道声音传入耳中,每一个关键词都让公孙燕心惊肉跳。
她不确定越千帆知道了多少,也不敢保证对方会抖落多少。
那些大臣已经被激起了怒气,使臣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公孙燕迅速在心底盘算着,手里的果子已经被她啃光,直到咬到手指,这才回神。
除了祁南,她这里的小插曲并无人注意到。
众人依旧聚精会神地听着下面的爆料。
“小心刺客。”
有眼尖者喊了一声,众人这才注意到,那原先排队等着认罪的人中。一人突然跃起,屈指成爪,朝着旁边人的天灵盖抓去。
越千帆离他们还有段距离,事发之后,一个横扫将人踹飞,但另一人已经被他所伤,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