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看到你是个多么浅薄的女人。
“陛下。”段榕榕俯身叩头,抬起来看向宇文睿的眼中有一抹纯净的笑意,“请陛下恩准,让奴婢暂且存下这个愿望,日后再向陛下提出请求。”
“你不想现在就提?”宇文睿微微一愣。
她一张口说话就竖起耳朵的穆瑾也愣住了。
“是,陛下。”段榕榕笑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奴婢虽然身份卑微,但也不敢放肆忘本,请陛下放心,奴婢绝不会提出超出奴婢身份的请求。”
傻蛋!赶紧求做皇妃啊卑微什么卑微你这个女主能不能醒一醒!
穆瑾惊愕的目光明显到戎锋都回头看了她一眼,她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憋到微红的眼睛瞪着段榕榕,却让将这一切看到眼里的几人又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段榕榕垂下头掩饰脸上泛起的红晕,大大咧咧的女孩竟然流露出一丝可人的娇俏。
宇文睿面色偏冷,他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丫头,但堂堂燕皇说出去的话也不能反悔,只得沉声答应了她的请求。
在下令调查舞台的火/药实践之后他径自起身,带着浩浩汤汤的侍卫随从路过穆瑾和戎锋踏出了主殿。
随着所有人的陆续离开,方才还热闹非凡的百花宫一下子回归冷寂,爆炸后舞台的残垣还横亘在不远处,穆瑾仍然跪在一地沙尘不敢起来。
戎锋也没有起,背脊如刀锋般挺直地跪在她身边,抬眼看向等人都走了才向这边走来的段榕榕。
段榕榕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但是看向穆瑾的眼神还是有些羞怯,她弯下身想要将她扶起来。
穆瑾没注意到她奇奇怪怪的眼神,一甩袖子震开了她的手,神色冷淡地道:“规矩都学狗肚子里了?陛下没让起,谁敢起。”
“可是你身体弱。”段榕榕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也不生气自己被嫌弃,“陛下已经走了,说不定回头就忘了罚你们跪在这里了,你们一直跪着,不得跪到地老天荒啊?”
“跪到地老天荒也是陛下的意思,你几个脑袋,敢揣测陛下的想法?”穆瑾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但是没有细想,即使跪在地上,妖媚的五官仍然露出一股高傲,“哪来的回哪去吧,别以为被迫帮你一次你就能赖上我了。”
不知怎么段榕榕觉得她的语气神态都分外可爱,完全没有过去厌恶的情绪了,正思索该怎么赖上她时,就看见一旁沉默无语的戎锋脱下了他简单却昂贵的外衣,三两下叠成方块状,大掌一划将穆瑾身前的碎石和灰尘划走,把衣服轻轻放到她的膝盖前。
“地上硬。”他说。
穆瑾怔然。
“对哦。”段榕榕为自己竟然没想到这点而沮丧,“穆总管你快垫上吧,这里碎石太多了容易受伤。”
穆瑾:怎么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他们养的崽子了?看清楚我是反派啊!
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努力装坏人却觉得没有一个人把她当坏人让穆瑾身心俱疲,这具孱弱的身子跪了这么长时间也确实撑不太住了,但为了维持最后的人设尊严她倔强地不肯跪上去,反而轻蔑地看了那衣服一眼扭开了头。
然而她苍白的脸色和打着细抖的身体却落在其他两人的眼里。
段榕榕看着她嘴巴一扁,突然落下泪来。
?!穆瑾惊得差点仰面栽倒,戎锋也奇怪地回过头来。
“对、对不起……”段榕榕眼泪一出来就控制不住了,她想起从在这个异世醒来开始所有的人都对她抱有好大的敌意,经常被打得半死还得做繁重的活,是穆瑾,只有穆瑾,把她调到清闲的地方不用干活还要挨打,为了让她能够参加比赛亲自去求燕皇,甚至为了帮她报仇而被燕皇责罚。
在这个尊卑分明冷冰冰的世界里,只有穆瑾一个人对她好。
“都怪我要参加比赛,如果没有我穆总管就不会受罚了。”
她哭得好惨,汹涌的泪水从她灵动的大眼睛里不断地冒出来冲花了精心描画的妆容,不知道是在哭穆瑾还是在哭她自己。
穆瑾傻傻地看着段榕榕哭得仿佛全天下的委屈都让她一个人承受了一样,难得无措地看了旁边的戎锋一眼。
而戎锋这个原本应该为女主肝脑涂地的男二,正用格外冷酷的目光看着女主低头抹眼泪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