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住的那小土房,虽然和道士爷爷住的房间不同,但是是挨着的,即使关上门,也还能隔空对话。
道士爷爷就喜欢在隔壁给她讲各种故事。
只是他讲的故事大多都很奇怪,什么有次他游历看到一只断头鬼走着走着闲着无聊就把自己的头从脖子上拿下来夹在胳膊下面走路。
或者是走村里去看到个村口的大爷在躺椅上惬意地摇,摇着摇着胳膊、腿就滚了一地。
再比如一次他喝醉酒看到一个矮的像老鼠的压缩鬼和一个高的像沙树的瘦长鬼。
他还说都是捡些有趣的讲,无趣恐怖的他还过滤掉了的。
每日每夜都有人和她说话,没办法,一个小话痨和一个老话痨之间的话肯定多。
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一个见过寻常人见不到的世面,自然那话题就来了。
然宝一直说要独立,从小就是一个人睡。
但是如今被小叔撵回去的她,她才知道,她那哪是独立,明明就是道士爷爷不动声色的纵容。
最后还不是一直陪着。
他们这一行最忌胆小鬼,可然宝偏偏还就是个胆小鬼,不是害怕鬼,是害怕孤独。
然宝缓缓收拾自己的床单毛毯。
时以诚看着她委委屈屈地背影和微微抖动的肩膀,心突然一下子就软了。
他自己都没思考完全嘴巴就已经先行一步:“算了吧,反正你在这里也不影响我休息,喜欢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