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就在脑海中浮现。
是刚刚那个工作人员。
画面中的她正好关上门厅办公室的门准备回家,正在将钥匙放在兜里的时候电路突然短路还是怎么的,周边全部黑了下来。
她惊呼一声,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轻轻向她的方向走过来,好在心理素质够强,心中警铃大作,周边全是干干净净的楼道和大厅。
她将钥匙紧紧门禁卡和钥匙紧紧握在手里寻找心理的力量支撑点,凭借记忆抹黑从安全通道上了二楼。
随即广播里的声音响起来,她才知道大概率她是遇到了那名想逃出去的罪犯了。
她脑海极度混乱,只到了二楼看到三楼以上的其他科目的办公区的楼道的安全出口都是关上的,一打开势必会响起很大的声音。
于是她就只好顺道进了离她比较近的2103房间。
却听到隔壁房间响起了刀刺进人体的那种细小的声音。
虽然知道极可能是罪犯,但她如今已不能通过正门出去,显然正门已被他关上,且警察的天性让她无法对这个声音毫无感觉。
她也害怕,那害怕好似要满溢出来,但最终还是决定从2103的阳台开门,一把拉开窗户,尽量保持镇定地迅速按照进行跳窗训练时那样跳进去,随后利用警察对黑夜适应性更强的优势反手将窗帘拉上。
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进入了2104房。
让她骇然的是里面那个疑似逃脱的嫌疑人正拿刀一点点割着自己的腿,听到有动静传来便转过头来。
她猛的发现不对劲,便惊叫一声。这个人……!
见他还要伤害自己,便飞扑过去找好角度擒住他,但力气太小,那人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小心伤到了她的肩膀,本来力道很大的,但因为她找好了角度,所以没有伤多深。
然宝通过那位工作人员的梦境,能够代入她的情绪,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同寻常。
然宝一个激灵睁开眼,停下脚步快速回头,心脏止不住跳着对时以诚说道:
“小叔,那个人不是罪犯。”
时以诚呼吸一凝,下意识就相信了她的话,心里好像一切都串起来了。
他也站定,冷静的对众人说:“大家先去看看戴着头套那名嫌疑人,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那人是你们警局的一名普通警察。”
旁边的一个支队队长认识他,他们都在他大哥手底下办事,知道这位平日里长官一直夸赞的弟弟是位天才医生,观察力肯定非比寻常。
于是叫了一个武警快速跑到前面去,摘下了那人套着的头套。
脸上沾满了血迹,他用警用的照明照去,但他认不出,他是武警,平时训练也不和别的支队的警察在一起,平时根本不会见到。
很快要走到审讯室时里面的同志走出来接应,一眼看到他们押着的那人,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我们部门的小张吗?他犯事儿了?可是今天不是他值班吗?他不是在里面看着暂时关押的嫌疑人吗?!”
周围人全部突然意识到,那这人他们抓错了,那岂不是……真正的犯人在警察堆里?
时以诚向周围的警察要了自己扔在阳台上的手机,给自己的大哥拨通了电话,表明自己带着孩子,不方便继续留下去,希望他能来主持大局,情况有些复杂。
然宝却截住了他的话头,再次睁开眼道:“并不复杂。”
“是那名罪犯给那位叔叔洒了什么东西,让他神识不清想要自残,然后借他身上的门禁卡开了暂时关押的门,再用那个会滴滴滴的小蓝片解开了手铐,他就是把他穿着的两件中衣脱了一件给警察穿而已,自己甚至都没换衣服裤子。而那个罪犯却并没有趁乱逃走,因为他根本自己也是个精神错乱的人。”
警报响起来是因为那个警察叔叔走出来了而已。
支队队长也不知道该不该听信一个小姑娘的一面之词。
时以诚却帮她说话:“队长,麻烦遣一个人去看一下特殊关押室就好。不放心的话就叫两个人陪同。”
然宝几乎和时以诚异口同声说道:“这个警察叔叔应该快送去救助了,他受伤很严重。”
“这位警员身上有很严重的伤,容易误以为血腥味是自己带出来的。”
果然看到他的深色的裤子好像都被血染的更深了,但因为一吸水再加上大家都刚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竟然一时还没人发现,只当是人被打晕了腿软走不动路而已。
伤很深,时以诚没让然宝看。
两人去录了口供,很快就被放走了,警局特意表扬了然宝,说她小小年纪,临危不乱,主动报信。
两人很快走出了警局,时以诚将外套还给了警察,此刻身穿白色衬衫的他衣服上到处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但不知道是不是人好看的缘故,这样的血迹在他身上只是显得有些颓丧,却并不恐怖。
他宽肩窄腰,白色衬衫上的血像花一样晕染开来,竟平添了几份诡谲妖艳。
头上适中的碎发散下,迎着警局外的晚风轻轻飘动,细长的睫毛被外面的路灯投下影子。
然宝忍不住冲他咧嘴笑:“刚刚我还害怕,但突然看到小叔,满脑子就只有‘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了。”
时以诚没答她的话,倒是心里像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
“走吧,真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