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抽到的题目是公园小屋,他们这一队主题总共有六个人,带队的是之前帮他看过相的林老先生,他这次还是穿着白色的太极服,在夜色中格外的显眼。
此时他们的队伍就处在别墅区公园的门口,当时间跳到00:00时,监考员准时将考生带往考试地点。
凌晓和秦时月还是在一组,秦时明抽到了他最讨厌的老狐狸阎良舟那组。
阎良舟表示一定会照顾好她哥哥,让秦时月不要担心,又把秦时明气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凌晓算是发现了,他们这三人应该是真的熟,既然秦家兄妹能和阎家前代老当家的小徒弟这么熟,那就说明秦家在玄门里,应该也是一个颇有名望的家族。
看来他回去以后应该好好补习一下,免得以后闹出什么笑话。
这时的凌晓已经忘了一开始的那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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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试题公园小屋在公园中间,为了应景,搭建成了童话书里蘑菇屋的模样。还用了相当浓烈的色彩,可惜废弃之后在这样的夜色里,却显得越发的斑驳恐怖。
他们到那里的时候,有个人拿着盏灯在那里看来早已等候多时。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近六十岁的老人,头发已经谢顶,两鬓斑白。
他看到带头的林老先生非常热情的跟他打了招呼并握手,言语间充满了感激。
林老先生向他们介绍道,他是这他们的考点,林中小屋事件中的当事人,张嘉德张先生。
他道:“你们可以问张先生问题,不过不能直接问事件相关的问题。”
其他懂规则的人看到张先生,就知道加分题来了,只有凌晓还有点游离在状况之外,不能直接问的话……那该怎么问才好?
之后张先生给他们介绍了这座小屋,这虽然叫小屋,但其实按照一般公寓规格来说不算很小,是给专门负责打理公园和小区绿化的园丁们居住的,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才完全荒废的。
当张先生帮他们开门时,里面满是灰尘。
抢在前头的一个学生忍不住扭头咳嗽起来,林老先生在他后边笑着道:“年轻人不要太着急。”随后他让凌晓他们在外面等一下,他和张先生先进去,大概过了不到十秒,房子里的灯亮了。
为了贴合主题,屋里用的是那种烛台样式的壁灯,为了配合烛台的样式,灯光是暖黄色的,因为蒙上了灰尘,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和压抑,有些角落必须要靠近才能看清楚。
屋子里丢着好些废弃的家具,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灰尘,只有中间盖着红布的桌子,与周围格格不入,凌晓猜应该是为了这次考试才放进来的。
果然林老先生让他们进来后,揭开了桌子上盖着的红布。
桌面上放着一座生锈了的烛台,一把水果刀,还有表带被扯坏了的手表,上面的时间定格在了凌晨三点整。
林老先生说,“这三件东西可能是小屋事件相关的东西,你们可以随意触碰,使用,当然公园小屋的事件范围包括但不限于小屋。你们这次的任务是,感知,告诉我这里有什么,或者发生过什么,并找到一件相关物品,当然除了是与案件相关的,也可以是其他人放进来的。”
“现在是零点十五分,接下来到早上六点的时间里,你们随意分配。”说完林老先生就打算离开小屋。
“林老先生。”有人叫住了他。
那是一个还有一个画着浓厚烟熏妆,打扮得胡里花哨的完全看不出年龄的女人。
凌晓记得她的名字,叫迪尔哈娜,听名字是个少数民族的同胞。
她认为,有些术式是比较私密的事,独自一人更好施展,同时一个人也更容易告知另一个世界。
她提出,每个人可以在小屋内单独探索三十分钟,先后顺序抽签决定,之后剩下的时间就各自随意发挥。
林老先生倒是没什么意见,他道:“我只负责监考,按道理你们如何分配时间都是允许的范围,不过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利益,需要你们全员同意才能实施。”
结果是所有人都同意了,包括凌晓在内。不然他没办法和阎麒交流。
迪尔哈娜很快用符纸做好了签,抽到第一的是秦时月,凌晓运气最差,直接垫底。
要是阎麒在他身边,他估计都不敢看他的表情……
因为直接分时间变成个人赛,秦时月提出想让林老先生和张先生和她一同进去,在监考员面前表现好,应该也是一个加分项。
毕竟他们除了负责监考,还有一个身份是考官。
凌晓在屋外不远处的花坛里边坐下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花坛,因为坛里种的是一棵树,而树上良心的挂了盏灯。
其他四人有两人拿出了笔记本,可能是记录刚刚在房间里感觉到的东西,另外两人,包括刚刚迪尔哈娜则拿出了一串珠链走向了另一边的松林里。
他摸出了口袋里的小铁盒,手机当然是被收起来了。
不过有手机估计作用也不大。得到考试地点的时候,他就搜索过废弃别墅区相关事件了,不过毕竟是将近十一二年前的事了,除了说风水不好,那边路段容易车祸,以及一堆没有实质证据的据说,根本找不到什么有效线索。
凌晓敲了敲铁盒,本以为阎麒是因为他运气太烂懒得理他,但是在一瞬间,凌晓忽然感觉到了一种牵引。
身体里,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无形的拉扯着他。
是阎麒,他能感觉到,阎麒他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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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颓败的园区,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一个早已死透的枯木下,他穿着庄严的黑色古服,衣袂纷飞。
他脖子上黑色的咒文已经蔓延到了光洁如玉的脸上,像是呼吸一般透出了火红色像火烧般的纹路。
如果凌晓在的话,他应该会记得,他在梦里看到过这样的阎麒,只是当时他看到的咒文是静止的,而阎麒现在的则像是活了过来。
阎麒试着动了动手腕,果然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是锁链。
“呵,果然是这样。”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一会儿就犹如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