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手心一空，瞳孔紧缩之际，梨寒剑锵一声钉入岩壁，剑压带起的冲击波将她肩颈处的黑绸柔发削落几丝，惊天动地的声音几乎震碎她耳膜。

她抬眸望去，梨寒剑裹挟在重重黑雾之中，只能朝昭昭发出咿呀咿呀的悲鸣。

灵剑被夺，符纸到手，颜昭昭也懒得再和他演戏了，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先前隐忍的情绪逐渐崩塌。

“把我们当畜牲一样玩弄很有趣吗？我明明已经杀死了所有的妖魔，你该放了她们啊！”

气愤与绝望瞬间涌入颜昭昭心底，她因连续的战斗早已疲惫不堪，此刻情绪爆发极度愤怒，体内一股莫名的气体不断乱窜几乎要冲出她的身体。

昭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最后胸腔处涌上浓烈血腥气，她瞳孔一瞬猩红，胸口剧痛，猛然吐了一口鲜血在地。

心脉碎了。

昭昭感觉到了，但她丝毫不在乎，用衣袖抹掉唇边的鲜血后大喝一声：“梨寒！”

梨寒剑没有动，它被困在了黑影设下的结界了，无法呼应颜昭昭的召唤。

“我说了，接下来的比试不能用剑。”黑影冰冷的声音在上空不断飘荡，“美人，这个游戏你不想再继续了吗？”

“可是现在由不得你了。”

“你但凡说一个不字，我便会砍下她的头颅。”黑影又闪身到了刑架面前，刀刃重又横在了女子脖子这里。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他知道，这种威胁对她而言最是有用。

“要么按我制定的规则去赢，要么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因你而死。”

刀刃又割破了女子的脖颈，鲜血溢出，浓重的血腥味蓦地飘到了颜昭昭鼻间，她眼圈潮湿，闻到别人的血腥味差点呕吐出来。

“看着，她是因你而死的。”

“因你的弱小而死。”

“是不是有种罪恶感，哈哈哈”

“我知道，这比杀你要更让你痛苦一万倍。”

黑影疯魔了一般一个人自说自话地大笑起来，昭昭此刻却异常痛苦。

体内一股控制不住的气体横冲直撞，直要吞噬她所有的灵力、摧毁她的灵脉，昭昭有些受不住了，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和这恶魔斗争了。

她屈服了。

“你放开她，求你了。”颜昭昭开始求他，“我会比试，我会与凶兽斗争，你先放过她好吗？”

“她们只是无辜的凡人，毫无防抗之力，杀这样的凡人会让你有成就感吗？”

恶魔似是很满意颜昭昭这样的反应，他愉悦地笑了起来：“小宝贝你不懂，杀她们自然不会令我有成就感，可是……”

“看你厮杀可以。”恶魔不知何时飞身到了颜昭昭面前，黑雾化成的黑影陡然化成了一人形，活生生的人。

模糊的五官逐渐变得立体又深邃。

颜昭昭心里一惊，一个恍惚眼皮掀起，想要睁大眼眸看清他正化出的五官时，面前的人却是在她抬眸之际极快的捂住了她眼睛。

温润的触感传至颜昭昭眼睫，她不停地眨着眼睛，却只感眼前一片黑暗，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全身被定住，也无法掰开他覆在自己眼睫上的手。

她短暂地陷在了一片黑暗里，身体所有感官都快消失之际，发抖的唇瓣上却传来点点湿意，后是柔软的触碰。

“我很爱你，颜昭昭。”恶魔如此对她说，听上去似乎情深至极，声音嘶哑动人，“爱到……想和你融于一体，永堕黑暗。”

“你就当我是无耻卑劣的恶魔吧。”他化身本体模样惶恐至极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后放开捂她眼睛的手时又大笑着化成了一团黑雾模样。

他当然是怕她看到。

他只有靠着这些黑雾的掩饰，才会坦然直视自己那些卑劣无耻的欲望。

才会对她做一些平日里断不会做断不敢做的邪恶事情。

怕她看到，可又忍不住想以本体来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