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节将军似乎被北氏这一声叫醒过来般,压下怒意,沉声道:“老三回去,罚抄《九经武策》三遍,交我检查!”
南奕倒不在乎这个,他最后盯了跌坐在地状似狼狈的南骁,收回危险的视线头也不回离去。
入夜的天色阴抑压沉,南奕心情极其不佳地回到芳甸园,做一个深呼吸,准备进屋训人。
“卢梦令,你这女人说话怎么嘴都不上把——”
他板着脸硬着嗓推门而入,却见屋内空无一人。
“卢梦令?”他四下寻看一番,仍旧无人应答不见人影。
倒是发现桌上冒出个小瓷瓶,瓷瓶下压着一张字条。
“私事外出,勿寻。瓶中乃程牧行腹中之毒,烦请拿给母亲一验——令”
南奕看罢,双手叉腰瞪向屋外。
这算什么啊。
他心疼,啊不是,体谅她疲累不适,让她先行回来休息,他帮她解决麻烦。
她倒好,趁这个机会又往外溜了?
真是个白眼狼!
南奕砰地捶了拳桌案。
私事?
这节骨点上,她能有什么这般着急的私事?
还有,落款不写姓氏不写全名,单写一个令字,这又是什么操作?
南奕在原地兀自生气,直到听见屋外天空在隆隆作响才回神。
话说她带伞没有?穿斗篷没有?到之前会不会下雨?回来时会不会淋雨?
一连串问题很自然而然地涌上脑海,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她这些事。
那个女人,思虑身外事物时都是那么周全,对她自己却忘形忘怀没心没肺,肯定只管急着出门,什么都没准备吧。
南奕垂首长长地吐一口气,调整心态,重新看向那张字条。
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字,虽潦草飘逸,却暗藏风骨。
这风骨有些许眼熟。尤其是那个令字......
他脑中灵光一闪,连忙打开抽屉拿出个带密的盒子,三两下解密打开取出几封纸质不菲的信。
说是信其实不准确,准确来说,这是几份奏折复印本。
奏折的落款,赫然写着:
臣孟令亲奏。
南奕一手点着复印本的落款处,一手攥着字条末尾的“令”。
后者的令字,潦草甚于前者,力道逊于前者。
可是核心的笔锋、收笔,字的笔顺提落,很是相似。
良久,他很是怔然地抬头。
这么巧?
这是她和她的第几个巧合之处了?
“轰隆!哗啦啦......”
不知怔过去多久,外头终于下起伴随雷声而来的雨。
南奕猛地醒过神来,朝屋外唤了声阮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