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活久见,他怎么会来?”谢随风疑惑。
昭歌没说话。
好在谢随风没在意,目光很快被一旁御用画师吸引,画师全神贯注,将高台之上众人汇入盛景图内,栩栩如生。
他有些心动。
背着昭歌走进城楼下与民同乐的宴席,把昭歌放到蒲团上。
“要不咱俩日后画一张?”
昭歌摇摇头,“不画,日后我还要嫁人呢。”
谢随风就更要画了,“这样,你亲我一口我就画,我亲你一口就不画。”
昭歌脱口而出,“不画!”
“好。”谢随风笑,在昭歌颊侧偷了口香。
昭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谢随风得意洋洋坐下。
“哟,看谢小世子做了什么?”席间有人起哄,刚下城楼的萧太后容樾等人也均将方才一幕收入眼帘。
萧太后心下不悦,谁不知道昭歌是她安排给容亦的,这荣国公世子未免太粗鲁,光天化日之下,对昭歌做这种下作事情!
将她是置于何地!
萧太后使了个眼色,青鸾会意,“都是小孩子玩闹罢了,昭歌不躲,也定是在同人玩闹吧?”
昭歌哪里不知道萧太后可劲儿撮合她和容亦的心思,容亦可是她妹夫,拆cp是要遭天谴的。
送上门的谢小霸王,也是有点用的。
她装模作样摇头否定,“没有。”
众人疑惑看向她,昭歌认真道,“不是玩闹,他喜欢我,他才亲我。”
谢随风低头,小声反驳,“谁喜欢你……”
萧太后的脸微微发青,指尖紧紧捏着杯盏,才送走一个容樾,怎么又来了个谢随风?
“小孩子懂些什么,昭歌前段时间也闹着王君呢,小孩子心性罢了,王君说是也不是?”
她不好过,也得膈应容樾。
容樾连眼光都没给她,默默饮酒。这般不给颜面,萧太后指节捏地发白。
他晃着酒杯,视线落于不知何时伤了口子的指间,血滴子渗出来,有些疼,他很快别开眼睛。
他又何时这样娇弱了。
伺候容樾的小公公年轻气盛,不那么惧怕他,斟酒时惊讶道,“王君,您脖子上是什么?”
太监声音尖,引了不少目光。
容樾脖颈间喉结处细看有粉色的印子,这……瞧着像是女人的口脂。
有议论声,萧太后也望过去,皱眉,最近容樾宠幸了哪位美人,她怎么不记得?
正主不作任何解释。
可王君向来冷淡,这一回是哪个美人好运气?
席间八卦起来。
哪位美人的嘴这般小巧?
唇脂颜色如此粉嫩?
谢随风对这事情不关心,全心思在昭歌身上,瞧着她背着身子拿手绢捂着下半张脸,好像不舒服。
“臭丫头,你要不要紧?”
昭歌摆摆手,使劲又擦了两下嘴才回过头来,“呛住了,现在没事了。”
md,就算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亲上的,他出来晃荡……都不照镜子吗?
太后属意容亦与昭歌小殿下的婚事来巩固朝政,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此时很多人不由自主观察太后的脸色,萧太后坐不住了,找个理由便撤了。
容樾很快也走了。
昭歌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趁谢随风缠着御用画师的空档,单脚跳着追上了容樾。
“别跟着孤。”
到孤僻处,容樾突然停下。
昭歌提着裙子,一只脚立着,惯性差点撞上他,顺手拽住他的胳膊,才堪堪站稳。
她这个角度,将他手上的口子看的清楚。他白,指节修长完美,一丁点的伤口便显得突兀……和脆弱的美感。
昭歌大抵知道习武之人难免受伤,在掖兰庭这是常事,不过容樾向来不管,疯起来由着大白舔舐他伤口,一副我和蜉蝣比命长的淡定叼逼模样。
她腰间的小荷包常常都备着他的伤药,他心情好由着她上药,心情不好拖着自己的牛逼哄哄的长袍关着自己进密室,一整天不出来。
她低头从小荷包里掏出为他自制的创可贴,给他贴上,容樾低头,默默看着她。
“孤不需要。”
昭歌才不管他,“这双手我喜欢的。”
“你喜欢就是你的?”他嗤笑。
昭歌摇头,“我喜欢的未必要是我的,但是我会好好保护。”
“不过容樾,我现在知道你讨厌我了。”昭歌往后跳了一步,“我这人从小最被别人夸就是有自知之明,你讨厌我,我自不会再来烦你,到底我也是个小公主,要面子的。”
她骄傲地吸吸鼻子,从小荷包里拿出来一只平安符递到他的掌心,“之前欠你的,算是还给你的。”
她也不看容樾的眼睛,提着小裙子,单脚往回跳。
跳了几步她停下,轻轻地说,“容樾,既然你讨厌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
容樾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一个小小的背影,提着小裙子,一跳一跳离开,狼狈滑稽地让人想笑。
却莫名让他觉得,没由来的凄茫茫。
掖兰庭,李德祥知道王君不会在宴席用膳食,提前备了些。
不远便瞧见王君拾阶而上,李德祥望望他的身后,没有见到以往欢快的小尾巴。
“王君,小殿下未同您一同归来?”
容樾看了他一眼,“怎么?”
李德祥晓得这俩人估计闹别扭了,不敢再问。
“奴才准备了晚膳?”大爷您吃不吃?
“不吃。”
“那…明早王君膳食可否如旧?”
“不必准备。”
“午膳?”
“不必。”
……
李德祥忧心地瞧着王君的背影,反思自己近日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