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街道上开了许多不同的馆，有叫雪香楼的，有叫满园芳的，名字都取的很好听，姑娘们也都风情万种。

易良抱着画，走在街道中央，时不时被人挤得侧过身。

他护住手中的画，呆在这样的环境中，颇有些不自在起来。已经有不少姑娘看着他偷笑了，多半是他的打扮，还有他这紧张的样子，在姑娘的眼中就是一个不经世事的雏儿。

易良抬起头，就看见一些姑娘看着她偷笑，有些甚至丢下了手帕给他。

易良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他可不敢去接。这里人流团簇，热闹至极，空气中都传来了粘腻的香味，熏的人晕晕然。易良没有去接那手绢，他抱好自己的画，专心地找春风楼的位置。

终于，在走到街道中央的时候，他看到了春风楼。

春风楼的装潢和别的楼也差不多，多是用红木做的梁，精致雕刻的花窗，还有红色灯笼，色彩艳丽的纱幔。

在接近春风楼门口的时候，易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好歹他也是受到正统教育长大的大好青年，现在进入风月场所，还是去卖小h图，这、要不披个马甲？

易良左右看了看，看见了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眼前一亮，就走了过去。

“唉，公子，要买面具吗？我这里什么样儿的都有，保管你戴上去，谁也认不出来。”

谁也认不出来······

易良一眼难尽地看着面具摊的老板，这面具生意摆在这个地方，做的倒是挺好的啊。

他一手抱着包好的画，一边看面具摊上的面具。

突然，在一片花花绿绿的面具之中，他看见了一个雪白的面具。那面具底色是一片雪白，表面用金线画了一些复杂的花纹，看着简单又贵气。那面具只在眼睛处露着两个眼睛形状的孔，除此之外，整张脸都被彻底覆盖在面具之下。

“公子，您喜欢这个面具吗？你这眼光好啊，这面具可是只有我的摊子上才会卖的。”那老板开始夸夸其谈，“你看着颜色，这工艺，这图案，别家可做不出来。”

“你说，这面具是你这摊子上独有的？”易良拿着那个面具问。

那老板倒是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当然。公子你看，这面具的图案全部是金线贴上去，可不是用颜料画出来的。这手艺也就只我老罗独有，别的面具摊子可做不出来。”

“是吗？”易良笑了笑，语气中却是不信，“可是我有一个朋友也带过这样的面具，但是他并不曾来过这种花街柳巷。”

那老罗却并不生气，而是笑着说：“这地方，也就晚上有客人。我老罗白天都是在东街那边儿做生意，这个地方，也就晚上过来。”

“这样啊······”易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放下了那个面具。

这个面具，他在平春城也见过。

在平春城的杏柳酒馆，他曾经被一双眼睛注视，而那双眼睛的主人，就带着这样的面具。

如果这个面具是这里独有的话，意思是，那个人来自海陵城？

不过，李子彰曾经说话，那一列人马是皇室之人。皇室的话，来自海陵城倒是不足为奇。

易良思考着，指着一个面具道：“我要这个。”

他没有要那个白金色的面具，而是随手指了一个年画娃娃的面具。那娃娃的两边脸颊上还画着腮红，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憨态可掬，颇为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