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力气变大了,扛着这么一个人走一路也累的慌,所以在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易良觉得自己看见了希望。
他高兴地叫了一声:“大哥,请等一等。”
易良话音刚落,就看见那个人转过了身。
那是一个青年男子,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不算出色,但眉眼看起来很温和,让人容易接近。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背后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装了一些植物。
“你是······”
那人疑惑地看向易良,接着他看向易良衣服腹部的一大片血迹,还有被他扛着的生死不知的人,脸色白了白。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没有转身离开。
易良本来还担心自己的样子将那人吓到,现在见那个人站在那里没有离开,他才放下心。
他放下心,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我叫易良,这是我的朋友。”易良的眼神真诚,语气中还残存了几分惊恐,“我们遇到了山贼,身上的东西都被他们抢光了。我朋友也被他们打伤,昏迷不醒。”
“大哥,您行行好,帮帮我们。眼见这天色将晚,您能不能给我们兄弟二人一个住处。”
说完后,他不等青年男子开口,就立刻接了一句:“大恩大德,我兄弟二人没齿难忘。”
他说了一番话,然而,那个青年男子听完后却不发一言。
易良心想,这人不会那么敏锐吧,难不成他演技退步了。
不过他说的也不算假话啊。被他扛着的人遇上的不是山贼,却是比山贼危险数倍的存在。而他莫名其妙身受重伤倒在森林里,身上也确实身无分文。
过了一会儿,易良见那个青年男子依然不发一言,甚至还一直像个呆子一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尝试着开口:“这位大哥,你怎么了?”
“啊?”那个青年男子好像因为他的话而终于回过神来,他眼神闪躲着看向另一边,然后说:“没、没事,我家就在山下的村子里,你跟我来吧。”
易良虽然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他现在只想快一点将身上扛着的人卸掉,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休息。
三个人沿着一条路下山,易良边走边和那个青年男子交谈。
“大哥,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个青年男子自那次偏过头后,就不肯用正眼看易良。听到易良的话后,他也只是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山路,说:“我叫李子彰。”
“那我叫你李大哥吧。”易良十分自然地接道,“我叫易良,周易的易,善良的良。”
李子彰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才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管易良有没有听见。
跟着李子彰,他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下了山,赶在最后的日色中进了村子。
易良一路走一路看,村子里的生活十分祥和。他看到许多劳作一天回来,坐在家门口休息的人,那些人看见他们的样子后,都疑惑地和旁边人小声交谈。
在他们的目光下,饶是易良,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很快他们就到了李子彰的家门外。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放了一把躺椅,墙边立了许多农具。而房间的窗户外,洒出了一点烛火的光芒,还散发着食物的香气。
“娘,我回来了。”李子彰一边带着易良他们走进大堂,将背篓放在桌上,一边朝一个房间的方向喊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一个中年妇人从一个帘子后走了出来,边走边数落着李子彰,“这天都黑了,我和你说了多少次,采药归采药,那也得注意时间。”
“你一天到晚地往那大山深处跑,又这么晚不回来,被什么狼啊老虎啊的叼走了怎么办?”
“啊?”那妇人将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揪住李子彰的耳朵,“你还要不要你老娘活了?”
“娘!”李子彰伸出手捂住耳朵,脱离了他娘的魔爪。他看向易良的方向,瞬间涨红了脸,“有客人在。”
“客人?”李大娘这才发现了易良的存在。
看见易良两人的情况时,她先是吓了一跳,眼前一黑。不过好歹他儿子是学医的,她也算是跟着见过很多场面,所以很快就调节了过来。
“造孽啊。”李大娘走进易良,脸上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伤的这么重,这是怎么了?”
易良就将他对李子彰的说辞又重复了一边。
易良从小长的好,这长得好并不是说他长的有多么好看,而是他长得很无害。白白净净,让人看着就喜欢,所以李大娘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他的话,并且极度心疼他。
“好你个小子,你就这么让人家一个人扶着?也不知道帮帮忙?赶紧帮忙放床上去啊!”
李子彰这才好像是大梦初醒,他脸上颇为懊恼,用手锤了锤自己的头。
“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我见到你就······”李子彰对着易良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他索性闭了嘴,走到易良身边,把被易良扛着的人扶了过来,“我来吧。”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易良非常乖巧地推辞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