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同心结(2 / 2)失忆后我和宿敌有崽了首页

让顾铎住在军中已有些过分,但尚能解释为欣赏其才能,有意招揽。

可到底还没将人招进来,虞知鸿不想大张旗鼓地给他安顿住处。一则是规格不好定,一则是他必须承认,自己这样留着顾铎是有私心和私情,再劳旁人来置办什么,未免有滥用私权的嫌疑。

所以一拖二、二拖三,眼下已经出秦北关,再往前走上几日,都未必有一个能买新被褥的城镇。

至于军备里那些,贤王殿下自然没做考虑挪用。他“光明磊落”地认为,顾铎一切的开销该走他私账。

尽管旁人远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贤王在南疆领军五年,近乎战无不胜,创下“大齐战神”的传说,打得滇南各族老老实实,无人来犯。

鸟尽弓藏,外患一除,内忧便来,朝中对虞知鸿争议四起,以嫡长皇子为首,有不少人认为贤王过于激进好战,打了些“无必要之战”,原本大可以“各退一步”。

当今陛下一共就两个儿子,这些争议所为何事,实在司马昭之心。奈何三人成虎,陛下多疑,今年借北境冲突将虞知鸿从西南召回,临时凑出一支“征北军”,令其带兵出征。

北境十七部落与大齐不合已久,常有小规模冲突,但往往打不起来。这支临时军队象征意义居多,纯粹是去扬国威、加以震慑。

军中的大多数人,是从闲散军队里抽调而来的,没上过战场,训练也不正规,懒散得有股街头无赖的气质。还是虞知鸿训了小半个月,才能勉强拉出来见人。

他们连去打仗都没在乎,更不必谈一床被褥;顾铎又分外爱玩,没事就扎进人堆里,一块扯淡演武,俨然比虞知鸿受欢迎多了,大家巴不得他就此安家。

虞知鸿还曾担忧过,出关后行程枯燥,顾铎会不会撂手走人。现在看来,实属想太多。

一个人只要想玩,连稻草都能玩出花样。

如果不行军,早起吃过饭,虞知鸿去处理军务,顾铎就去操练场地乱晃。各类兵刃有共通,别的刀枪箭戟他也能玩,挨个和人比试。

但凡能在军中呆上几年的,心里多少都有那么一点隐秘的沙场情怀,真上战场可能会怂,不上战场肯定会想。大家又都是一般年纪的年轻人,心里各有不服输的劲儿,比试起来,训练的进度一日千里。

而赶上行军的日子,顾铎一般跟在虞知鸿身边,左一片树叶右一枝花,或者编成精巧的玩意,或者直接往虞知鸿的身上塞。

最成功的一次,他悄无声息地往贤王殿下头顶放了一朵小红花,一下午都没被觉察。王副官几次来报告,憋笑憋得肚子酸。

虞知鸿晚上发现后,也没说什么,只将花插到顾铎的头上。

顾铎不嫌丑,反而嘚瑟,四处炫耀自己开了朵花。

王誉悄悄拉住他,劝道:“小顾,你多少给王爷留点颜面。你俩私底下怎么玩,只要王爷没意见,你翻了天都行。可现在他统帅全军,须得威严。”

顾铎了然,白日里遂消停下来。

虞知鸿不遭他毒手,起初怕他憋坏,警惕了一阵,发现顾铎是真的老实了,反倒不太适应,问:“你这些天,不开心么?”

顾铎大咧咧地趴在床上,玩虞知鸿的头发:“没有,我特开心。你别动!!!”

虞知鸿看不着他的动作,道:“好。你在做什么?”

顾铎说:“打结。张兄成亲的时候,他夫人拿两个人的头发打成同心结,给他放在荷包里,我看着喜欢,学来试试。”

虞知鸿听到“同心结”,下意识一躲。顾铎“哎呦”叫了声,捂着自己的头皮怨道:“叫你别动,就差一点!好疼。”

虞知鸿叹了口气:“过来,我给你揉。”

顾铎便将脑袋凑了过来,眼睛晶亮地看着他。

虞知鸿将手覆在他头上,边揉边道:“张全和他夫人,是夫妻结发。你不可随便和旁人如此。”

顾铎理所当然:“你又不是旁人。”

虞知鸿道:“除夫妻外,都是旁人。”

“这样。”顾铎道,“我懂了。”

认识越久,虞知鸿越发现,顾铎的身上有种近乎天生地长的烂漫。

他精于剑法,爱喝酒,所以对这些了若指掌。但除了酒和剑,这世上的一切,他好像都一知半解,怀揣着好奇。

虞知鸿不知这人是怎么在江湖上活下来的,只好悉心地将人间诸事讲给他,省得某位傻子被人骗走,还给人数钱。

可顾铎此时分明好好地答应,虞知鸿却没有来由地心里一涩,没再说话。

顾铎正自顾自打着小算盘,丝毫未觉得气氛不对,盘算完,忽然问:“所以我和你做夫妻,就不算旁人了?”

虞知鸿猛地一抬头,仿佛被烫到了,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顾铎得意洋洋,好像解决了一个绝世难题:“那我们做夫妻吧!”

虞知鸿闭了闭眼,压下心里迅速的悦动,沉声问:“你知道什么是夫妻么?”

顾铎说:“知道。比方说,现在你是旁人;如果做夫妻,你就是我内人。那我和你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亲近。”

他语气郑重地说:“那个,虞知鸿,我知道睡了别人就要负责任。我没打算赖账,什么时候有空,我就娶你……你如果不忙,现在就行!”

虞知鸿:“……”

贤王听完这一场“表白”,反而冷静许多,只是愁得头都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