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都姓闻。
闻楚天和唐莱的话讲得不明不白,闻祁却还是听懂了,他原以为一切都是巧合,其实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的父亲,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孩子。
闻祁问:“你不恨我吗?”
注意力已经转移到狗窝上的闻栎:“?”
他转回目光:“什么意思?”
闻祁:“严顾的事。”
司机跑来说耽搁的时间有些久了,可能会赶不上中午的飞机,闻祁看看时间说再等二十分钟,他心里有数。
闻栎不懂他提严顾干嘛,他和闻祁至多算是稍微熟悉一点的陌生人,彼此互不相干,其实没那么多话题可聊。
他笑:“严顾的事我又为什么要恨你?”
闻祁:“当时的我便知道,很多人来和我讲,严顾只是拿你来当替身。”
说到替身二字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音量也小了些,宠物店人来人往,他们杵在一边。闻栎心里已有些恼怒了,闻祁想和他谈话可以约个时间好好聊一聊,而不是在大庭广众下揭他的情感往事。
“那又怎样?现在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和他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今天本来就是本着礼貌主义原则和你打的招呼,不要装作我们很熟,也不要再和我聊这些……”
“我和严顾要离婚了。”闻祁深吸一口气,打断了他。“另外我从我父母那听到了些事,关于你的,你知道吗?”
“你和严顾离婚关我什么事……”闻栎嘀咕着,在闻祁说到父母时停了下来。
闻祁自顾自说着:“那天你和我父亲也见过面,说实话,他回去后一直有些魂不舍设,你们应该已经聊过了吧。”
“我想说的便是,我们扯平了。”
“曾经在你和严顾已经确定关系时横插一脚是我不对,但是闻栎,你的出身,也算不上清白。”
闻祁的话宛如一道惊雷在闻栎耳边炸开。
“清白”二字似乎在告诉他一件被他和姚文澜刻意忽视的事情,也是姚文澜一直不让他去找闻楚天的理由。
他是上不得台面的第三者的孩子。
即使姚文澜当时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你说得对。”闻栎缓缓开口,“所以你可以离开了吗?”
闻祁走后,安慈休拎着装得满满的篮子,西施勉为其难地趴在他的怀里,安慈休一只胳膊圈着它,防止它掉下去。
“西施的窝挑好了吗?”
“还没。”
西施在安慈休怀里短暂地安静了会,见到闻栎两分钟后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安慈休无奈地把西施交还给闻栎,“小家伙情商还挺高。”
知道抱着它的是金主,便给了两分钟面子。
安慈休想让西施自己选窝,闻栎却不赞同,表示真要放它自己选恐怕整个店的窝都要被它挠坏。
“那就把店买下来嘛。”安慈休不以为意,“叔叔有的是钱!女儿就是用来疼的。”
闻栎:“……”
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安慈休叔叔和女儿这关系有点乱。
最后他们选了个西施见了叫的最欢的粉色小屋,结账后安慈休把东西都搬到后备箱里,突然问道:“刚刚好像见你在和别人聊天,是朋友吗?”
闻栎:“嗯?”
安慈休:“就我和西施挑玩具的时候。”
闻栎笑了声:“对的。”
安慈休看出他的笑容并不开心,自觉问了不该问的,拿了手机一通消息发到程默生微信上:你家宝贝好像不高兴了,回家好好哄哄他。
程默生:你惹他了?
安慈休:别冤枉我!和我没一点关系!
程默生:哦。
安慈休:我就看见一个后脑勺,闻栎说是朋友,但哪有见朋友是这样的表情。
闻栎的朋友。
据程默生所知,也不过两位,一个郑离钧,一个谢巡。
郑离钧不联系了,剩下一个谢巡,人傻了点,闻栎见他也不会不高兴。
程默生忙里偷闲,掰正赵行君探过来的脑袋,竟耐心地回了安慈休:知道了,今晚回去会哄的。
安慈休啧啧称奇,恋爱带给人的变化真大。
安慈休的总助为他定了明天的机票,他依依不舍地和西施说了再见,晚上回了酒店,临走时坏笑着给程默生留条短信:给你腾出地好好哄人。
程默生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自动忽视了这条短信,闻栎正照着某站视频给西施扎辫子,说是明天要带到店里去,做吉祥物。
折腾了许久他也没能成功地扎好一边,适时地放弃也是一种美德,闻栎这么安慰自己,还是明天交给小闵一群姑娘来办好了。
程默生见他放弃,捡起了散了一地的小皮筋:“你想扎哪种的?”
“朝天辫。”闻栎比划了一个揪揪的形状。
西施还是只博□□崽,短短的两天内已经被薅了几次头发,掉了不少毛。它见主人们似乎还没放弃为它扎辫子的想法,惨兮兮地想用爪子捂住脑袋,再薅它就要被薅秃了!
但程医生是谁,外科界的扛把子,有一双灵巧的手,狗子还没从秃头的悲痛中反应过来,辫子已经扎好了。
于是悲伤的狗子又变成了欢快的狗子,程默生这时问:“安慈休说你今天遇见了朋友。”
闻栎愣了一秒:“啊?是。”
程默生:“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闻栎:“也没谁,就是闻祁。”
说到这他便不打算说下去了,沉默一瞬,却又忍不住问:“如果我有污点你会嫌弃我吗?”
程默生:“污点?想什么呢,你厨艺为零差点炸了厨房我都没嫌弃你呢。”
闻栎皱眉:“我哪有炸过厨房?”
程默生:“在我想象里。”
闻栎:“你这是污蔑!”
程默生:“对对对,是污蔑。”
他成功转移了话题,晚上睡觉的时候,闻栎去换被套,程默生倚在门框处:“今晚还要睡我那屋吗?”
闻栎:“不要!”
程默生:“好歹我们也是结了婚的,难道你没那方面需求?”
闻栎:“哪方面?”
脑壳宕机一秒闻栎反应过来,不懂这人平时正正经经的怎么今天突然提了个流氓话题,他放下手中的床单,将人往门外推:“滚滚滚。”
程默生抵着门,若论力气闻栎还是要差他一些的:“真没有?”
“就算有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啊!”闻栎恼羞成怒。
“你来我这屋睡大家可以互帮互助嘛。”程默生一本正经。
闻栎:“程默生你今天是被人魂穿了吗?!”
程默生噗嗤一笑:“逗你的,晚安。”
他贴心地为闻栎合上了门,客厅的灯还亮着,也许是今天玩得太累,西施趴在狗窝里睡着了,睡着的它倒乖,瞧着温温顺顺的,不像白日里,睁着一双狗狗眼尽打坏主意。
在某点上,倒和闻栎挺像的。
他关了灯,回了屋,卧室的门被轻轻合上,闻栎耳朵贴着门边听着动静,他的脸还有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说来惭愧,他清心寡欲许多年,和严顾在一起的时候,年纪太小,对这方面相对保守,直至严顾出国也没发生过一次生命大和谐,历经的二十八年里,最多是和五指姑娘亲密接触。
如今程默生坦然自若地提起此事,闻栎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股酸涩的情绪。
他想起曾和程默生口头定下的约定,那时他还是想离婚的,现在却有些摇摆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