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当年她不情愿嫁给我，换作今天我确实配不上她，她跟着我苦了大半辈子，她总唠叨我，却什么都想着我，刀子嘴豆腐心，这一先走，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她特别怕冷，以后没人给她烧炕了，真让人担心。”

他的话让顾北尧再次落泪，西屋的上官兴河望着窗外，不时地擦着泪水，林雨晴眼睛红肿地坐在炕边叠元宝，妈妈生了五个女儿，她是老三，妈妈将她寄养在亲戚家，从小受遍了冷眼，嫁到这个家以后，婆婆当她是女儿般教导，什么事都会帮她，从不跟外人讲究她，让她感受了这么多年的母爱。

上官青岩蹲在走廊另一侧，低着头，地上的水泥地有一块被他的泪水打湿了。

整个家里被悲伤笼罩。

晚上，上官梨舟坐在小屋炕上望着北斗星默默地流着泪，顾北尧将她揽入怀中，她窝在他的怀里，从早上回来到现在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吃过一口东西，水也没有喝一口。

哭了很久后，她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顾北尧心疼不已，但这种亲人离世的痛楚是旁人代替不了的，他能做的就是时刻陪在她身边。

上官老爷爷一个人坐在炕上望着旁边空空的位置，心中难过不已。

二十岁结婚，相伴六十多年，除了给梨舟看孩子那一年，他们没有分开过，磕磕绊绊，走了大半生，他永远忘不了年轻时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许不记得了，可是他却记得清清楚楚，她梳着两个辫子，皮肤很白，黝黑的黑眼球，双眼炯炯有神，说话也是干脆利落。

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人，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挖走了。

他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两口，咳了两声。

“老伴啊！我还是喜欢抽烟叶子，这个东西抽不惯，快春天了，谁给我种烟苗啊！”

凌晨四点多，上官梨舟醒了，她看了眼旁边熟睡的顾北尧，穿上棉袄，来到锅炉边，爷爷一定很难过，她起来了，今天的锅炉她来烧吧，虽然已经是三月份，但外面仍是零下，仍需要早晚烧一会儿。

她燃起火，顾北尧听到外面有声音，醒了发现上官梨舟已经起来了，他也穿好衣服听着声音来到锅炉房，火已经燃起来了。

“我来烧吧。”他想跟她换个位置。

“我来吧，你不会。”她往炉子里填了几块木头。

上官兴河也起来了，他过来见到他们俩在锅炉边烧火。

“叔叔早”顾北尧站起跟他打招呼。

“嗯！”

答应完就走了。

这时只听到屋里上官青岩在哭喊：“爷爷，爷爷”

上官梨舟扔下手中的木柴，跟到屋里，上官青岩跪在上官老爷爷头上，上官兴河的手放在上官老爷爷的头上触摸他的温度，他回头间与上官梨舟对视。

“你爷爷走了！”

三天内，爷爷奶奶相继离世，上官梨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上官老爷爷当天就出殡了，没有在家里多放置，林雨晴说：“爸一定是不放心妈，才这么急匆匆地跟着走了。”

从火葬场回来，上官梨舟站在院子里，林雨晴拉着她进家门，被她给挣开了，她忽然很不想再进去，她的动作让林雨晴忍不住落泪。

上官梨舟转身拉着顾北尧，“我想回家，我们回冰城，你带我回冰城。”

顾北尧见她这样不禁动容，他牵着她的手。

“好，我带你回冰城，你先回车里，我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