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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知眼底的赤红让人心惊，可许凛却没有丝毫害怕，他只是直视着凤知的双眼，眼中毫无波澜。

“活下去，好不好？我……我以后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去游山玩水，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像是终于忍受不了这僵持着的气氛，凤知忍不住开口哀求道。

他让步了，可许凛却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没有答应他。

看着陷入沉默的许凛，凤知眼底闪过一丝绝望，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不动许凛了。

现在的许凛一心求死，对于经历了太多痛苦的他而言，死亡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但同时……他又不甘心，不甘心只有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所以就算是死，许凛也想在死前多拖几个人一起下地狱。

凤知觉得，他可能稍微有点了解到许凛这个人了。

明明说着喜欢，可之前的凤知却根本不了解许凛。

“骗子。”

凤知闭了闭眼睛，等他再睁开眼时，眼中的悲痛早已尽数消失不见，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像是在指责许凛一般。

“我很难过。”

凤知低头看着许凛，神色莫辨。

“看见我难过，你会高兴吗？”

“会。”

许凛这次终于开了口，他毫不顾忌地说出了真话，他的唇边浮现一抹笑意，却带着残忍。

“……是吗？”

凤知下颚绷紧，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许凛能感觉到他的怒意，但凤知最后还是没有把怒意宣泄出来，他的手轻轻搭上了许凛白皙的脸庞，终究还是妥协了：“算了，只要你高兴就好，但……既然答应过我，那么你想都不要想就那么死掉，我会救你。”

可话说到一半，凤知温柔地语气一转，显露了原本强硬的一面。

闻言，略微晃神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地笑容。

伸手揽住凤知的脖子，许凛的双手微微交叉，仰起脸道：“你可以试试。”

许凛其实很清楚，他知道凤知救不了他，但他还是说出了这一番话。

许凛给了凤知一丝丝希望，但这丝希望宛如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楼一般，看得到，却触碰不到，而且，在这样的希望过后，往往会是更加痛苦的绝望。

许是许凛脸上的笑容太过刺眼，凤知终究还是绷不住自己的怒意，他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许凛戏耍，但可悲的是，他却不想从这种戏耍之中挣脱出来，就算只有一丝希望他也想去试着握住。

用大手紧扣住许凛下巴，凤知咬紧了后槽牙。

许凛吃疼，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可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被彻底地堵死在的嘴里。

与上次轻柔的吻不同，这次的吻要粗暴得多，许凛甚至尝出了一丝鲜血的味道。

许凛的眼角微微泛红，溢出了些许泪水，但他没有阻止凤知的动作，反倒乖乖地配合着，只是等到他有些喘不过来气才一把推开了凤知。

用手指触碰了一下唇上被啃破的地方，许凛垂眸看着指腹上的鲜血。

“出血了。”

过了一会，许凛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明明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可凤知却在其中感受到了他的不满。

“对不起。”

凤知下意识地道了歉。

“我想吃桂花糕。”

看凤知退让，许凛得寸进尺地要求，方才还略微僵硬着的气氛消散不见。

“……”

凤知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面对许凛的要求，他无法拒绝，只得答应下来：“我让人去做。”

“我要吃千味楼的。”

千味楼是这大陆最有名的食楼，离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不是很远，千味楼卖的吃食种类很多，每天排队就只为在千味楼买上一些吃食的人多得一眼望不到尽头。

许凛这是存了心为难凤知。

“……好，我去买。”

尽管知道许凛是存了些坏心眼的，但凤知还是答应了，只是排个队而已，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许凛想要的、想做的，他都会尽力去满足，当然，除了死亡，在这件事他绝不会让步。

“你现在这里呆一会，我很快就回来，不要乱跑。”

看了许凛一眼，凤知不放心地叮嘱了许凛几句，才出门去为许凛买桂花糕。

看着凤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许凛低下头，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许凛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一处被阴影笼罩住的拐角。

“你还不想出来吗？”

随着许凛话音刚落，一串略重的脚步声便落入了耳中，一个人影狼狈地从阴影走了出来。

是何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