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似乎看着好了一些。
“你……亲亲我,我就好了。”声音轻轻的。
谢妄便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温热细腻的触感在唇下羞涩又不安地轻轻颤动,有些湿润的长睫似羽毛般轻轻扫过。
是鲜活的、灵动的妙妙。
重新直起身,却见妙妙还是闭着眼睛,眼角悄悄滑落晶莹的泪珠。
伸手轻柔拭去了泪水,谢妄轻声道:“已经叫人去做药丸了,气味不重,也不苦。”
妙妙睁开眼睛看他。
其实她也不是这么爱哭的。
但是亲近信任的人在脆弱时的安慰,总是容易让人忍不住心生酸涩。
“昨天生气了么?”太子薄唇微抿,然后垂下了眼睛,“是我思虑不周了。”
他执意要将这份本不该属于陆地的美好留在自己身边,却又无法提供足够合适的环境给她。
心中轻哂。他向来瞧不起皇帝的执迷不悟,然而现在,他却做了自己最看不起的事。
他和那个男人,似乎一般无二。
眉心突然传来轻柔的触感,谢妄抬眼一看,妙妙费劲地坐起了身,手抚摸了两下他的眉心,似乎想将蹙起的眉给抚平。
“我知道你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了。”妙妙看出他眉眼间隐约的疲倦,这是在遂兴府时的太子少有出现的。
拍了拍身边的被子:“来休息一会儿吧!”
太子轻轻拥住了妙妙,低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他还是自私地想留住她。
让太子靠坐在了床头,妙妙抱住了他的腰蹭蹭,然后仰头认真地看着他。
他五官深邃,是那种有些锋利逼人的俊美,却偏偏生了浓密多情的长长睫毛,柔化了脸上的轮廓。
此刻眼下带着薄薄的青色,睫毛低垂的样子,又莫名多了几分郁气。
他似乎不应当是这样的。他应该强大自信,应该运筹帷幄,应该私下里的时候还有几分促狭和温柔。
可事实告诉妙妙,眼前这个有些忧郁的男人,也是谢妄。
妙妙因为低烧而晕晕乎乎的脑子似乎更加迷糊了。
人真是神奇。她想着。
可是不管什么样,她知道这是谢妄就好。
屁股底下似乎坐到了什么东西,谢妄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封厚厚的信。
“看在你来看我的份儿上……信就提前给你了!”
她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又把脸埋在了太子腰侧,声音也被闷住了。
其实昨天把衣服也做好了,不过还是看太子表现再决定什么时候给吧!
理解太子是一回事儿,生气是另一回事儿。
二姐说得对,男人不能太惯着。
想到昨天泡澡的时候,用“海神的耳朵”听二姐教导的满脑子“御夫之道”,妙妙肯定地点了点头。
太子拆开信看,里面和往常一样说了她遇到的事儿,当然是用一种生气的语气。不过,这生气是对着外人,而不是他。
他似乎能从纸上略带他字体痕迹的字中,想象到她昨天一边强压着迁怒的情绪,一边生气地回信。
写完之后或许犹豫了片刻,然后决定还是小小迁怒他一下,等过个几天心情好了再将信给他。
她似乎就是这样,懂事中又带着些不懂事,让人一眼看到心底的同时,又常常做出出人意料的反应。
太子仔细收好了信,揽住了她。
不管什么样,都是妙妙,是他想留在身边的小鲛人。
屋子里安静下来,宁静平和的气氛刚刚维持没多久,就被敲门声打破。
“小姐,三小姐来看您了!”
是瑞兰的声音。
这丫头还不知道屋子里除了她家小姐还有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