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所以那么心虚,除了笔迹一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阮保荣平时的确会写一两首诗歌。
而且全都是写给王芬的,只是没这么露骨。
阮保荣在外头被冤枉,谁知道回来还被冤枉,气得快炸了:“我说了,那艳诗不是我写的!”
王芬压根不信:“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你就不要再装了,要那诗歌不是你写的,为什么上面会是你的笔迹?”
阮保荣:“……”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上面会是我的笔迹?总之我没写过!没写过!!!”
阮保荣气到血管都要爆了,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和王芬从小青梅竹马,两人感情十分好,他虽然是个粗人,但内心很向往诗人的浪漫,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会写诗歌送给王芬。
只是他知道分寸,那样的艳诗打死他也不可能写。
外人不了解他冤枉他就算了,可王芬居然也不信他。
这让阮保荣又气又失望,心里对王芬第一次产生了不满。
阮瑶坐在客厅,唇角弧度更浓了几分。
她就说算不了。
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等里头停止争吵后,她走过去敲两夫妻的房门。
王芬过来开门,看到是她,脸色很不好看:“没眼见的东西,没看到大人正在讨论事情吗?”
阮瑶面无表情道:“我有事情要通知你们。”
是通知,不是商量。
阮瑶的态度让王芬的脸色更难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阮瑶继续道:“我报名了去边疆当知青,明天就走人。”
平地一声雷。
阮瑶这话好像往阮家丢下一颗炸|弹,将整个阮家都炸懵了。
阮青青最先回过神来,尖叫道:“你要去边疆,那我和……我的工作交接怎么办?”
她本来想说她和胡同志的事情怎么办,但她暂时还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事情。
阮瑶:“我已经跟办公室的同事交接好了,回头她会教你。”
王芬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你是脑子哪根筋不对?我不允许你去边疆!”
阮瑶笑了:“不允许?可以啊,那我明天就去公安举报阮保荣同志写艳诗,然后去妇联举报你们压迫我!”
阮保荣气得跳起来:“我说了那诗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可惜在场的人,包括王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王芬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怪不得前两天要把她介绍给黄大志,她一点也不难过,原来一早就找好了退路。
阮瑶笑:“那你尽管试试。”
说完她转身回房去了。
挑衅。
这一定是挑衅。
王芬气得几乎快背过气。
阮青青赶紧跟着回房。
“阮瑶,你给我说清楚!你走了,我和胡同志的事情怎么办?”
阮瑶拿起柜子上的镜子,放到她面前。
阮青青懵:“?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瑶:“给你镜子,好让你对自己的长相有个清楚的认知,我白你黑,我漂亮你丑,我聪明你蠢,我要是在这里,胡同志肯定看不上你,所以我是为你好才离开的。”
阮青青:“……”
神他妈的为了她好。
阮瑶:“至于你和胡同志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天已经去找过胡同志了,还把你的照片给了胡同志……”
说到这,她特意不说了。
阮青青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去,激动得眼睛都瞪圆了:“怎么样?胡同志他说什么了吗?”
阮瑶把她的胃口吊到极致,才慢慢开口:“胡同志说你正好是他喜欢的女同志类型,所以约好这个周末去我们上次的国营饭店见面。”
阮青青顿时心花怒开:“什么时候?还有我一个人去可以吗?”
阮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早上九点,到时候他家人也会过去,你记得打扮得端庄一点。”
阮青青听到最后一句话,人已经转过去开柜子找衣服了。
天啊,没想到胡同志的父母也要过去。
好紧张,她应该穿什么才好呢?
阮青青的脑子完全被要见面的喜悦和紧张给占据了,再也顾不上阮瑶要去边疆当知青的事。
王芬虽然很气,但她也真担心阮瑶会去举报,这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跟阮保荣商量两句,谁知这狗男人却给她脸色看。
气死她了。
这天晚上,阮家注定有些人彻夜难眠。
但阮瑶这天晚上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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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阮瑶吃了早点后,便拿上行李袋走出家门。
阮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送她。
阮保荣和王芬两人黑着脸。
阮青青满眼爱心泡泡,阮金宝在努力干饭。
走到大院,院里的人看到她提着个行李袋,不由好奇。
“一大早的,你提个行李袋要去哪里?”
阮瑶:“我没了工作,总不能在家里干坐着,所以便报名去边疆当知青,今天要出发。”
去边疆当知青?
众人同样被这个消息给炸懵了。
“怎么跑到边疆去?边疆可苦着呢。”
“对啊,我听说那边连喝水都成问题,你个白嫩嫩的小姑娘,怎么熬得住?”
阮瑶立正,小脸严肃道:“主席同志说‘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不怕辛苦也不怕累,我就想去祖国最需要我们的地方,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尽一份绵薄之力。”
众人被感动了。
在场的人哪个不爱国啊,只是他们拖家带口的,哪敢说走就走?
“好孩子,真是好样的,你是我们整个大院的光荣和榜样!”
“哎呀你这孩子,早应该跟大伙说,大伙虽然不富有,但总能给你准备些吃食。”
大家看她就简简单单一个行李袋,而阮家没有一个人出来相送,顿时更加心疼她了。
好些人纷纷回屋拿吃食过来,还有一些人拿了钱过来。
阮瑶一阵推辞,最终只收下了一些干粮:“谢谢叔叔婶子们,我走了,大家保重。”
众人含泪把阮瑶送出大院,看她消失在街尾才转身回去。
“要是早知道,我就给她做些厚袜子,遇着个不着四六的母亲,这孩子真是太苦了。”
王芬:“……”
“歹竹出好笋,这孩子去边疆也好,毕竟有个写艳诗的父亲,说不定哪天就被影响了。”
阮保荣:“…………”
他没有!!他没有写艳诗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