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连忙道:“内史能不能给他调粮?”刚刚说完又否定到“内史不能给他调粮。”
张森看着陈庆说道:“殿下,说句您不一定爱听的话,就算能调,这个时候我们也不会给他调粮了。”
“什么意思?”
“干脆让陈留乱起来。”张森说道:“臣等的意思也该让殿下知道了,张岭把持朝政数十年,早已是土崩鱼烂,之所以能够维持完全是逢迎圣意。宫中需求无厌,他们又层层贪墨,所以才落下这么大的亏空。殿下该知道,此次他们想再陈留买田,就是为了补亏空,但这么大的事,连胡启都知道不可能可他们等不得,底下的人又认准了是个发财的好机会,所以朝廷上下才视若无睹。反正是剜的老百姓的肉,其实也是剜大周的肉来补他们的疮,好不容易有个胡启,也是为了他们好,可他们却视若仇讎。连一个胡启都容不下,可见他们气数已尽。”
陈庆不说话,他并不希望按照张森的对策来对付张岭,毕竟这些百姓未来也是他们的子民,可是他不能否认,张森说的是正理也是实情,他陷入了挣扎。
“殿下。”郑森上前一步继续说“长痛不如短痛,从此干脆就让陈留乱了,就当大周身上烂了一块肉,这块肉一烂,张党这颗脓疮就到了该挤的时候了。”
“林相和高晟他们也是也是这么想的?”陈庆问道
“这是臣等一致的看法。”张森答道。
“子贞啊!”陈庆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看向谭嘉“你的看法呢?”
“是大谋略。”谭嘉站起身回到“只是苦了陈留的百姓了。”
此时,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抱着孩子走出来,她是太子妃郑氏,她抱着的是她和陈庆的儿子-世子陈琦。
“正议事呢!你抱着孩子出来干什么?”言语虽然抱怨,但眼中却满含爱意。
郑氏回答道:“不干什么,就让你抱抱孩子。”
“到底要干什么?”虽然不耐烦,可还是把孩子接过来抱着哄。
郑氏笑着说道:“就像问问殿下,你现在有几个儿子?”
陈庆答道:“哼!明知故问,谁不知道我就这一个儿子。”脸上看着孩子满是慈爱。
“那臣妾斗胆要说了。殿下这话又对有不对。”说着有转向了张、谭二人:“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大势所然,有些事情本不是一时就能办好的。但是有一条永远都不能忘,那就是我大周的江山社稷。殿下是皇储,接下来殿下手里抱的世子是皇储,念在这一条你么也该往远处想,要给殿下和世子留一个得民心的天下。”
说到这里,张森和谭嘉低下了头。
只听郑氏对着陈庆说道:“我刚才说殿下说得对就是指这一点,冒昧说殿下不对也是这个,殿下身为皇储,也就是将来的皇帝,大周的百姓将来都是你的子民将来还是世子的子民。哪有看着子民受难,君父却袖手旁观的?胡启尚且知道爱护任地百姓,殿下、还有你们难道连个胡启都不如吗?大周不是他们张家的大周,更不是底下那些贪官豪强的大周。他们可以鱼肉百姓,殿下和你么这些忠臣,你们不能视若无睹。”
刚满四岁的世子听到了自己母亲的话,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只是一边叫着“娘!”一边的向母亲笑。
张森站起来向郑氏行一礼说:“太子妃的正论让臣等惭愧。陈留的大局已经无法挽回,但是对那些百姓我等应当争一分是一分,民心不可失啊!”
陈庆看着自己的妻子,心里有些感动,自当上太子以来,多次犹豫不决时都是这个贤内助帮助自己坚定决心。
“来!”他将孩子给了郑氏,郑氏接过孩子有回到内宅了。
陈庆问道:“子贞,你了解情况,你说我们有什么能帮忙的。”
谭嘉思索了一会儿说:“殿下,眼下胡启前些天找赵岑借粮已经借到了,现在需要担心的是陈留太守和两个县令。刘瑞无需担心,没人敢动他。王畿家境富裕,也无后顾之忧,只是这刘缙嘛.....”
“但说无妨。”陈庆说道。
“是。”谭嘉说:“刘缙家境贫寒,上有年近古稀的老母,下有才七岁的女儿,要是他真的出了事,他家人便再无依靠了,我怕他有顾虑。”
陈庆想了想说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让他免去后顾之忧了。你去告诉刘缙,如果他真的折在灵丘,他的家人借由我来抚养,他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他的女儿便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