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十一点，红场前面就已经围上了栏杆，只能出不能进，而夏晗她们正好和栏杆隔着一层人，算是场外观景的绝佳位置了。不过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在她们身后陆陆续续地聚集了大批人群，黑漆漆的，带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黎宇和宁轩则站在夏晗两人身后，帮她们隔开了后面的人群。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俄罗斯人突然喊起了“一、二、三！（俄语）”

紧接着夏晗身边的人也开始跟着喊了起来，夏晗两人的身子也被往前推着，眼看就要穿过第一层人群碰到前面的栏杆了。这是夏晗第一次领略到在人群中双脚突然悬空的无助感，摔是不可能的，但是想站稳也是很难的。夏晗紧紧地拉着嘉然的手，生怕她们被旁边喧闹的人群挤散了。

警察也在栏杆后面大声地一遍遍喊着：“向后退！（俄语）”

可这显然并没有任何作用，周围的口号声也越来越整齐，推攘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剧烈。夏晗面前那位警察口中刺耳的口哨声，穿过夏晗的耳膜，直捅她的脑仁，让她有些晕头转向。

夏晗看到左边那个约莫二十出头的俄罗斯男生正一脸兴奋地喊叫着，双臂连带着身子推着嘉然向前。就在夏晗刚准备伸手把嘉然扯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从嘉然的左边伸出来一只黑色胳膊帮她隔开了俄罗斯男子的推搡。

“我们要不然往旁边撤一撤吧。”

夏晗回过头，发现黎宇正撑着右前方的栏杆，给她留出了一点点允许她转身的空间。

“行，小心点。”

夏晗拽了拽嘉然，指了指右边，黎宇则帮着夏晗挡出一条狭窄的通道，四个人就这样挤过人群迁移了出去。她们走到了正对红场入口的小舞台边上，这里因为前面有一个和特维尔大街那里类似但更绚丽的灯饰拱门挡着，所以人要比其他地方少一些。

她们终于得到了喘息的空闲，这时夏晗才有工夫注意到嘉然那鹅蛋脸上莫名出现的两团红晕。

“嘉然你很冷吗？”

“啊？不冷啊。”

夏晗摘下手套摸了摸嘉然光滑的脸颊，不凉还有些发烫。夏晗已经遗忘得差不多了的高中生物知识，显然无法帮助她解释这个情况了，她有些纳闷地回过头来看向周围的人群。

“咱们头顶上的这个大银球到时候会不会炸开啊。”黎宇指着天上垂着的大球，拍了拍夏晗。

夏晗心里知道答案，但讨厌剧透：“不清楚，一会儿看看。”

黎宇又举起了相机，挪了挪角度，刚好可以避开大拱门。

“几点了？”

“啊？”

“现在几点了？”

“哦哦，十一点五十七了。”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没想啥，愣神呢。”

“困了？”

“有点儿。”嘉然笑了两下，饱满的苹果肌把红晕衬托得更明显了。

夏晗从包里拿出手机，没有解锁只是摁着屏幕右下角，打开了相机。

“五……四……（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