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钟萦耳边还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道声音只有她能听见,几乎有那么两秒钟,钟萦耳鸣得以为自己要失聪了!萦绕在楼房周围的阴气暴涨,直冲天际,像是熊熊燃烧的大火,要吞噬整座楼!
藏匿在楼中的灵魂……变成怨灵了。
那道尖叫声太过凄惨瘆人,沈平安也听到了。
钟萦:“我就去看看。”
“钟萦!钟萦?!”
她已经挂断了。
沈平安气得肝火盛,额角青筋都暴起了,正要打回去,无常府那边又打了进来:“沈司长,我是范弱年。”
温行拿着卷轴走过来。
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这个灵魂轮回多少次,每世发生了什么,都记载在上,清清楚楚,无法更改。卷轴表面笼着淡淡的黑气,压制住了本身的金色,证明它的主人状态不太好。
沈平安直接看最后一行,跟着上面缓缓浮现出的墨迹道:“邓飞,三十二岁,秀苑小区三栋……溺水而亡。”
……
这栋楼房年纪有点大,楼道的墙面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广告,红的蓝的白的斑驳杂乱,角落里还堆放着各种杂物,剩下的地方只允许一人通过。
楼的隔音也不好,钟萦一路上来,每家门内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例如三楼那家就在看恐怖片,音乐阴森,吓得女生尖叫连连;四楼那家正在辅导孩子做作业,气得火冒三丈。
只不过有一件事她很奇怪。
爆炸声只有她一人能听见没错,尖叫声是真实存在的,这样的旧小区,住的一般都是相互熟识的老邻居,从她听到尖叫声走进楼门,不过一分钟,可这一路走上来,所有的住户都在自己房里,无动于衷。
钟萦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向上走。从外看来,整栋楼都散发着阴气,但进来才知道,阴气最浓的在顶层。她记得没错,那对祖孙也是住在顶楼的。
钟萦在心里默默数着。
一,二,三,四……
一层又一层。
但当她第五次转过平台,站在前往五楼的楼梯上,钟萦止住了脚步。
楼道寂静,黑暗中只能听见一户人家屋内传来电视播放的声音,隔着防盗门,听不真切。钟萦却很肯定,那是她在经过三楼时,就听到过的恐怖片的背景音乐。
钟萦抬眼,楼层指示牌挂在楼道的正中间,白底红字,写着大大的“5”。她抬脚,在地上轻轻一跺,感应灯应声而亮。灯光昏暗,非但没有照亮楼道,反而创造了更多的阴影角落,红色字体鲜艳异常,仿佛是被人用鲜血描过。
钟萦默然不语,继续向上走,听着耳边的恐怖音乐变成了斥骂声,在心中默默得出了一个结论。
鬼打墙。
从她走进这栋楼开始,整栋楼的空间,就已经被改变了。
一二层还是正常,但从三四层开始,空间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闭合的圆,无论她往上走多久,永远只会在这两层之间徘徊。
她永远都没办法走到第五层。
不过这有什么?
鬼打墙而已,她自己本身就是鬼。既然有人要和她玩空间游戏,那把他抓出来,破了这幻术!
事情就解决了。
钟萦抬手,凝神片刻,掌心散发着盈盈光芒,待光芒散去,一支笔安静躺在她的掌心。
笔名朱映,笔杆取材与地府圣物之一的判官笔相同,是仿照其模样做的。笔身暗红金纹,用古文写着判官府的古训。两端具是笔头,一头尖,微微泛着红色,一头圆,闪着金光。
钟萦提笔,朱映笔在她指尖转了两圈,尖端笔头向外停了下来。手指与笔杆相贴,笔杆上的金色纹路微微发光,隐隐还能看见笔身有液体在向着尖端笔头流动。
尖端笔头慢慢染上红色。钟萦顺势,对着虚空挥笔,血色在空中停留,化作一道咒。咒一落成,就像有了生命一般,迫不及待地自己飞出去,贴到墙上,扭来扭曲,与墙面融为一体。
钟萦:“破!”
随着一声令下,墙体应声而裂,像是被敲碎的玻璃,一块一块,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五楼的楼牌,变回了原来的黑色字体。
钟萦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黑色男人,正是她在楼下等待时,看到的那个跟在祖孙二人身后进楼的男人。
她才上前一步。楼道中忽然掀起一道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毫无规律!
钟萦头发被风撩起,胡乱飞舞,遮住了眼。
闭眼的瞬间,她耳边传来一声嘶吼!
一道黑屋从墙中冲了出来,穿过钟萦的身体,直直地向着窗外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