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金玉馆另一边。
秋菊、夏竹与冬梅三人却是聚在一处。
秋菊开窗望着外间天色,已是月上中天,寒星四散。
夏竹倒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子旁,端着杯香茗瞥了眼道:“眼瞧着这一夜也到了半,却也不见那位爷过来,秋菊妹妹,我看你此番谋算,怕是也要落了空了。”
秋菊自从未能入万花魁斗会之日起,便心思越重,眉眼间更是可见阴郁丛丛,与往日那明媚美人可谓好大区别。
此刻听了夏竹这悠悠叹息,不觉冷哼一声,犹不甘心的踱步回转到跟前倒了杯茶喝下润了润喉,这才略有些底气不足却强自逞能道:“那位爷也是天潢贵胄,行事更是捉摸不定,可依着这年许来他对苏呦此人的看重,想是定不会就此眼睁睁看着她入摄政王府的。之所以如今还未至,想必定是有其原由。”
夏竹却也不虞,对她来说,苏呦与她本就没有大仇恨,只是嫉妒她得了高枝儿,若是秋菊能成事,她也乐见其成,若是不得成,与她自也没有什么影响。
见秋菊还强自硬撑底气,不由心底哧哧一笑,面上翻了个白眼儿,暗道:那昌元候不管怎么纨绔,终究也是顶顶的贵人,似美人之物,他那等端天之人,想要何样的没有,又岂会死磕苏呦一个?也不想想苏呦什么身份,哪里值当对方如此行事?没得不定还要得罪了那摄政王,岂不是得不偿失。
冬梅也略劝了句:“秋菊姐姐,事到如今,已是不可为,你还是及时收手罢。”
秋菊早已陷入执迷,哪里听得进这等话,反倒是生出浓浓戾气,将那茶盏狠狠往桌子上一摔,便碎的四分五裂:“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能说收手就收手!”
她自诩自己这些日子来暗地里做的手段,若是被苏呦察觉,那他日对方入了摄政王府,岂不是就真真把生死由着对方拿捏了?
再加上她已无缘万花魁斗会争艳,接下来了不起便作寻常馆阁女子,被柳妈妈卖个高价了事。
而后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她心中恨毒毁了自己前程的苏呦,自然是孤注一掷也要留下对方了。
夏竹与冬梅二人见状,也是无言。
正在此时,那门却被人推开,三人看去,却见又是春兰至此。
夏竹见状,当即轻哼了声,酸酸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此番万花魁斗会第四的春兰姐姐。这么晚了,姐姐怎么也来此?难不成是想看看我们几个失意姐妹的笑话不成?”
此番万花魁斗会虽经历苏呦那一意外,随后却也还是照常进行了下去。
而至于此次魁斗头首以及前三,果不出苏呦意外。
其头名便是那胡人虞姬,第二却是那柳怜儿,至于第三……
春兰当时出场也是惹得众人惊艳不已,呼声甚高。
可她在见了苏呦竟得入摄政王府后,却已是起了心思,因此最后关头,特意失了手,最终只能遗憾止步前三,却也落得了个第四。
而那第三,却是那位叫做鸢鸢姑娘的得了去。
而此番宫中司教坊也甚是大气,当场便允诺下去,今次万花魁斗会前三,皆入司教坊。
至于日后有没有可能得了贵人青睐,却要靠自己手段了。
会后本有大宴,得入前十的女郎皆可入内,席上自也少不了认识许多贵人。
可春兰如今满心算计,又哪里再瞧得上那些,是以便推脱身体不适离去了,众人也只以为她是因得了第四心情不佳,倒也无人说什么,便由得她径自离去了。
春兰匆匆回了金玉馆,便得知夏秋冬三人所在,是以赶来,却在外面听得那话,便不禁眼眸微闪,径直推门而入。
此时听了夏竹满口酸气,也不甚在意,只笑言道:“方才我恰巧途径此处,却是不小心听了几位妹妹所言,却是有一事不得不说。”
夏竹听罢,不由微微翻了个白眼儿,什么恰巧,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直奔此处,说的好听罢了!
她也懒得去管,轻哼一声便扭过头去。
秋菊却是眼眸微闪:“春兰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春兰略略沉吟,才道:“秋菊妹妹虽有成算,此举却是不妥,若无后计,怕也万难行事了,那昌元候虽也身居高位,可真要比,那又何曾比得过声威赫赫的摄政王?便是给他千百个胆子,想对方也不可能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还将苏呦带离金玉馆去。”
秋菊却是咬牙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求那位爷真能把对方掳了去,但凡能毁了她一二清白,便叫她苏呦入了摄政王府无地自容!”
“那更是痴人说梦了。”春兰不由摇摇头,叹息道:“所有人都知,苏呦乃是入了万花魁斗会终选的,清白之身不容置疑,昌元候若真如此行事了,岂非同样是得罪摄政王?”
秋菊不是不知道,可在此之前,却也一直抱着奢望,盼望昌元候真能不惧摄政王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