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敏感的脖颈感觉到锐器的锋利,似乎是一把小刀,握着它的人并没有稳稳握住,在她的脖颈处的皮肤轻划着,没过一会儿,伴随着疼痛感,初咲察觉到有什么像是水珠一样的东西从脖颈上滑落。
糟糕,今天穿着的是浅色的衣服。
沾到血的话……就麻烦了。
拿刀挟持着她的人凑到她的耳边,突然发出了一阵神经质的笑声,像是与她窃窃私语般道:“活着有什么好的?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想要努力的活着。”他学着她刚才说话的语调,而后轻轻道:“所以才选中了你和我一起去死,感到惊喜吗?”
惊喜倒是完全没有,惊吓倒是有一点。
不过这种答案这个人想必也猜到了,好像没有回答的必要。
初咲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目光所及处就是刚才还在和她说着话的太宰老师。
原本还有别人的,但看到这一幕之后便尖叫着跑开了,于是这里很快就安静了起来。
其实,她本来以为太宰老师也会冷漠地直接走开,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站在她的面前。
死之前最后见到的是太宰老师吗?
这有点像个恶意的玩笑。
她别过眼神,终于在刀子愈发重的下压中问道:“你为什么想死?”
刀子停住了。但也不代表她问出了一个好问题,恰恰相反,是个坏问题。
因为他这样回答了:“等到了地狱了我会告诉你的。”
初咲觉得自己要是不问刚才那个问题,说不定还能多活几秒,但她实在也没经验,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
但这种经验,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如果这次还能活下来,得去找个神社拜一拜去一下晦气才行。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
“无非是毫无作为的社会败类而已。”
嗯?
是太宰老师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呢?
“你懂什么?!”后面的人却突然激动起来,锋利的刀刃随着他情绪的起伏继续划伤她的皮肤,初咲忍不住皱了皱眉。
“抱歉,我并不想懂你这种人。”太宰将手放进兜里,看向自己被劫持的学生。
在血液从她的伤口滑落下那一截颈子时,他才意识到那处纤细的脖颈雪白地有些刺眼。
“至于初咲,看来要说再见了。”
他缓步走着,擦身过她的时候停了下脚步。
初咲抬了下头,这种近距离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太宰老师很高,一片浅浅的阴影倒映在她的身上。
他背身在光中,脸上的表情被光模糊着,她看不清。
初咲轻轻嗯了声,道:“再见,太宰老师。”
脚步声随后响起,初咲没有再去看他,她原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可她没想到的是,身后的挟持着她的人笑了起来,原本紧贴在她脖子上的刀刃挪开了。
是个机会。
不能再等下去了。在她这样想着打算蹲下往前滚一下尝试逃开时,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惨叫声。
不是太宰老师的声音。
初咲转了过去,原本挟持着他的那个人倒在地上,他的手里原本拿着的小刀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一根吸管,正一脸痛苦地哀嚎着。
而刚才说着再见的太宰老师坐在这个人的背上,慢悠悠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手铐?
十分轻松且悠闲地将挟持者的左手和右脚铐在了一起。
“哟,初咲,要让点位置给你坐吗?”
看着太宰老师挪了下身体,而挟持着再一次发出惨叫声,初咲拒绝道:“我就不用了。”
“真可惜。”太宰站起来拍了拍手。
将挟持者交给了姗姗来迟的警备员,又从他们那儿要了一些药品。
他看向面色苍白的少女,走到她面前,道:“抬头。”
“嗯。”
将未凝结的血液避过伤口擦拭干净后,把带有药品的绷带裹在伤口上,系上一个结。
太宰这才伸手轻轻碰触了下绷带,到:“疼吗?”
隔着薄薄的绷带,他的指尖也没有碰到她的伤口,初咲摇了摇头道:“不疼了。”
有点……奇怪。
而且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她都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发生的。
“先离开这里,待会和你解释。”
有些时候,初咲会怀疑太宰老师是不是有读心术。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就已经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
跟着太宰老师下了楼,在他继续往商场门外走的时候,初咲停住了脚步。
“太宰,先生,我还有东西寄存在储物柜里,可以等我一下吗?”
取得了太宰老师的同意之后,初咲到储物柜处和那边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填了公寓的地址让他们将这些东西寄过去。
虽然东西没有买完,但今天姑且就这样吧。
她今天也没有再买东西的心思了,至于原本预定于明天的上门拜访,也再推迟一个星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