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Sonnet 5(1 / 2)纵你沉沦首页

初秋时分,北方清晨的风总是透着些舒适的凉意,透过窗隙吹进教室,桌面的纸张微微打着卷。

虞姒正大光明的踩着下课铃进教室,手上拎着瓶牛奶,还跟封景打了个招呼。

她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走后门更近,但她就要走前门。

诶,就是玩儿。

虞姒将头发染回了黑色,又剪了一刀切的短发,长度到下巴尖。

短发与深发色衬得她五官愈发立体,多了几分意气风发的少年英气。

“为什么翘了早自习?”时礼停笔,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侧过头,语调冷淡。

为什么?虞姒原本打算七点半进教室的,路上遇见汤主任找她谈话,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向时礼同志学习。

学习什么?学习怎么披上小羊皮,扮演个三好学生吗?

别开玩笑了,虞姒叛逆朋克少女的名号是白来的吗?不把北大实验班闹的天翻地覆,她怎么会罢休。

少女学着面前的少年,戴上副银架无框眼镜,眼镜并未将她衬得乖巧,反而多了几分斯文败类的冷感,恶女氛围拉满。

她扬起下巴,肆无忌惮的对上那道寡淡的视线:“我住的远,也起得晚。”

时礼冰透的墨色双眼像冬日里贝加尔湖凝结的幽深冰渊:“为什么起得晚?”

不是吧阿Sir,这也要管?

虞姒将垂在耳侧的发别在耳后,漫不经心的回答:“因为睡得晚呗。”

“为什么睡得晚?”时礼像是故意找茬儿似的,偏执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因为她抓住了他的小尾巴吗?

虞姒想在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中寻找答案,却一无所获。

“因为想你,夜不能寐。”

虞姒身体前倾,单手撑住下巴,指尖搭在唇边,话中含情,脸上却连个表情都懒得施舍。

她知道他清高,正经,循规蹈矩。

只是想试试这个伪君子的底线,最好能逼得他主动脱下小羊皮,去找班主任告黑状,把她打包送回音乐楼。

纪检部部长,学生会主席的话还是有些重量的。

如果能开除她,更好。

时礼毫无反应,脸不红心不跳的,像是听不懂普通话一样。

他倒要看看这小姑娘还有什么花招儿?

真的不吃这套?还是力度不够?

虞姒眯起双眼,目光大方的洒在他脸庞,她突然想看这张断情绝爱,清冷孤高的冰雕脸上出现其他的情绪。

生气也好,懊恼也罢,脸红心跳也不是不可以。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缠在一起,势均力敌。

这场博弈,谁也不肯提前下场。

虞姒突然握住时礼自然垂放在桌面的右手,食指和中指落在脉搏处,试图感受他的心跳频率。

时礼出人意料的没有挣脱,他要是拒绝了,这小姑娘的坏心眼就没地儿使了。

第一次的心跳频率是一分钟62次。

虞姒松开他的手腕,温热的指尖扫过腕上蓝紫色的血管,又重新搭上。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虞姒知道班级外的走廊围了三层吃瓜群众,如果输了对不起她“人间蛊王”的名号。

她那双泛着潮湿水光的浅色眼瞳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时礼,含笑时连带着眼下的泪痣也生动起来。

好似月光浸泡在星海,亿万顷星光坠落都在她眼底。

时礼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冷淡模样,喉咙却干的发紧。

一分钟转瞬即逝。

“一分钟104次。”虞姒用纯良的上目线看着时礼,声线慵懒,“多出的42次,是为我而跳吗?”

教室外三五成群的女生已经磕疯了,虞姒满脑子是她们喊出的“啊啊啊啊”。

教室内的男生也来了劲,呜呜嚷嚷的叫起来,吹口哨,鼓掌,干什么的都有。

封景和周书逸相视一笑。

磕到了!

我也是!

时礼在人声鼎沸之中,再次对上虞姒的视线,用口型说:我有心脏病,心律不齐。

靠!虞姒看懂了——我承认,我有病,你怎么反驳?

她毫无招架之力,连输两场绝了!

时礼起身,那只手背骨骼瘦削,手指很长且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的手,在桌面上轻叩两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两千米。”他看向虞姒的神情寡寡淡淡的,“故意翘课。”

虞姒根本不怯,打鼓是个体力活,她一天在鼓房练十几个小时,又坚持晨跑七,八年了,跑两千米算个什么。

她愿赌服输,和时礼一前一后出了教学楼,直奔操场四百米的跑道。

两人一个二中校草,一个顶级颜霸,俊男靓女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更何况他们俩的造谣CP最近在校论坛很红,天天霸占着热门前五。

操场聚集了一大波吃瓜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十分嘈杂。

“啊啊啊啊,我磕的CP贴贴了!”

“虞美人!我老公回来了!”

虞姒跑前热身的动作顿了顿,这位妹妹的声压都可以去学美声了。

刚跑几步,上课的铃声如期而至。

人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了,不出两分钟,操场空了,只剩时礼和虞姒。

这么无情?

虞姒眼看着时礼在她眼前整理校服袖口后,调头走向教学楼。

“你什么意思?”她停下脚步,对着时礼的背影喊道。

时礼没回头,举起戴着机械表的左臂,右手敲敲表盘:“上课。”

那她呢?一个人在操场傻跑?耍她呢?

如果怒火有实体,虞姒已经纵身在熊熊烈火之中了,她被气得七窍生烟。

“伪君子,我要掐死你!”她咬牙切齿的,连后槽牙都在用力。

时礼不易察觉的勾起唇角,转瞬间,又恢复到那副“世界末日来了,也与我无关”的冷淡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