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现在更不敢说出口了,只是放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先哄她把玉佩收好就行。
……
楚宁也留了个心眼,盯着她把抢来的钱还回去。
两人到了被抢的那户人家门外,“我真的去还了?”陆之道再次确定。
“嗯。”
“别后悔。”
“我才不会。”
“走远些。”
楚宁听话地后退了几步。
“再远些。”
楚宁只好退到转角处。
陆之道转身绕到那户人家的窗户外,探头探脑地向里面打量一眼,见户主正坐在房里唉声叹气,心知这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便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解开手帕,见里面有三锭银子,陆之道偷眼看了看楚宁,趁她不注意,收起一锭最小的银子,别在腰间。
想着还是以防万一的好,总有需要用钱的时候。
但又怕会被她发现,不放心藏在腰间,便俯身装作擦鞋的样子,随手将碎银扔进了靴筒里。
剩下两锭稍大些的银子,陆之道放手上掂了掂,对准户主的脑袋扔了进去。
“哎哟,哪个缺德玩意儿!”
听到里面传来骂声,陆之道拔腿就跑。
跑到转角处,拉过楚宁,逃似的一路飞奔。
原本陆之道一直在前面,可跑着跑着便感觉有些硌脚,右脚每一次踩下去都被硌地生疼。
藏在靴筒里的碎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底下,陆之道右脚不敢用力,每次都只是轻轻地点地,努力往前跑的时候,一副身残志坚的样子。
“木木,”楚宁拉住她,“你瘸了?”
陆之道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追上来,才停下脚步。
“没有。”陆之道脚尖点了点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走吧。”
“真的没事?”
“没事!”
楚宁不无担忧地望着她,陆之道却咬死了不说,一瘸一拐地往前去。
再无暇顾及其他,只想趁楚宁不注意的时候,将银子取出来。可是楚宁却寸步不离,还与她商量起来。
“我们现在有多少钱?”楚宁问道。
“八百文。”
“不对!”
陆之道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还以为被她发现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犹豫着还是坦白从宽的好,于是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想着……”
“八百零三文。”楚宁笑着打断了她,边说边取出了自己身上的三文钱。
“对……对。”陆之道猛地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点了点脚尖。
“还缺多少?”
“过路费很贵,每人至少要准备三两。”
楚宁低着头细细思索,“那是要攒一阵子了。”
“没事,容易。”陆之道脚下被一块银子硌着,说话格外有底气。
楚宁心里却没有底,一路思索着怎么赚钱,可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
路过集市的时候,楚宁就格外留心起来,看到有人在摆摊卖文人扇。
楚宁便动了心思,拿起扇子反复看。
“喜欢就买。”陆之道大方地说,趁她看扇子的时候,试图俯身取出靴子里的碎银。
“你很有钱吗?”楚宁拿着一把扇子,突然转身过来质问道。
“没有!”陆之道急忙站直了身子,摆了摆手撇清关系,依旧面无表情。
楚宁笑着踮脚凑到她耳边,陆之道更是不敢乱动,任由耳畔传来温润的气息,像被点了穴位一般僵在原地,却听她调皮地压低了声音,“我画的比他好。”
陆之道傻愣在原地,有些心虚,也有些莫名的紧张,从前哪怕面对比自己强大几倍的对手,都不曾这样慌乱无措过。见陆之道半天也没有反应,楚宁便轻轻将她推远了些,现在可没有心思管她。
“我知道怎么办了。”楚宁言罢,俯身看起了摊上的扇子,挑来捡去,选了个最便宜的两面空白的扇子,刚好三文一把。
便用身上仅剩的三文钱,换了一把空白的折扇。
陆之道也无心顾及其他,只想赶紧找机会,将靴子内的碎银取出来。
脚下被尖锐的碎银反复磨着,愈发疼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去。
楚宁见她瘸地越来越严重,不无担忧地问,“我们去医馆看看?”
“不用!”
“确定吗?不要讳疾忌医,别担心钱。”
“我没事。”陆之道紧咬牙关,尽量迈出正常的步伐,可是脚底疼到发麻,好像每一步都是赤脚踩在尖锐的石子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客栈,陆之道一屁股坐了下去,顺带着翘起了二郎腿,这样才稍微缓过来一些。
楚宁将扇子放到一旁,不无担忧坐到她边上,“脱了鞋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