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什么无关异能的本领……想要活下来,起码要懂得主动交易吧。”
“万一的确不幸,我会让中也给她报仇的。港|黑的墓园也会有她的碑。”
森鸥外的声音逐渐变得漠然冷酷。
…………
尾崎红叶的身影从首领办公室外的长廊阴影里逐渐消失。
……
“小岛君,你电话通知今晚所有涉及到此事的人员,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尤其是中也的手下。”
尾崎红叶疾步前行,面色冷凝。
“是。那么我们应当给什么‘回答’呢?”
“无需回答。只要缄默。”
“……”
“我明白了,红叶大人。”
小岛岁河沉默地跟着尾崎红叶往回走。
“还有,”尾崎红叶在推开办公室大门的同时摆手阻止了小岛岁河离开的步伐,“等一会儿我会把一份文件给你,你亲自拿去交给首领。”
尾崎红叶回头紧盯着小岛岁河:“机密文件。”
那是一本暗红封皮的绝对机密的卧底资料。
***
收到森鸥外发来的录像时,尾崎红叶心情更是难言的复杂。
她好像,正在看着中也的“妻子”与他渐行渐远。
而自己,是沉默的帮凶。
…………
录像的内容出乎意料。
最后的大水漫灌进来时,机器显然不能再正常摄录了,画面杂乱得根本看不出什么。片刻后,摄像画面甚至直接进水断掉了。
——他们除了青木昭最后狠辣的两刀,没有得到任何更多的东西。
尾崎红叶有些佩服青木的忍耐。
她心底莫名直觉,首领要在这个中也的“妻子”身上吃瘪了。
比如这个被划了喉咙的卧底,之前是首领准备的诱导青木杀人的毒苹果——他还满以为这个以防万一的准备用不到的。
可惜从青木昭下手的熟练度来看,森首领显然错估了青木的性格。这一手准备虽然意外用上了,但也已经失去了该有的效用。
再比如,之前在办公室里双方都默契地没有提到的人——他不能再阻止青木小姐见到太宰治了。
当然这一切值得讨论的前提是……在首领将“中原太太”的身份传遍里世界之后,青木小姐能避开里世界的疯狂搜寻,顺利活下来。
***
东京一个新兴的小组织也敢给横滨找不痛快了么?
尾崎红叶拿着手下递来的报告,觉得莫名可笑。
但这个组织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尾崎红叶看到对方此次想要交易的武器,迅速顺着这个二道贩子组织的行迹查到了这批武器真正的来源。
送上门的肥肉,有什么放过的理由呢?枫叶红的唇角勾起了一个美艳又傲慢的笑容。
她带着所有调查到的文件和自己“不成熟”的想法来到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
***
……
森鸥外听见电话铃声,看了眼发出人。接着就对尾崎红叶比了个稍等的手势。
尾崎红叶眼波流转,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是嘛……”森鸥外眼神晦暗不明。
“既然如此,辻堂君。这不是送上门的‘理由’吗?他们要杀的可是我们港口的‘中原太太’啊。”
森鸥外听完后意外了一会儿,很快就又笑眯眯地给出了峰回路转的意见。
挂了电话,森欧外毫不迟疑地拨响了另一个电话。边听着铃声边跟尾崎红叶抱怨:
“真突然啊红叶君。青木小姐不知怎的撞到了我们的交易现场来了。”
尾崎红叶一惊,心底开始复盘整个计划的前因后果。但并不能想到自己哪里出了纰漏,以至于让青木昭能摸到他们的仓库去。
“芥川君,让武装侦探社的人看看我们港|黑的实力吧。”
森鸥外只对那边说了这么一句就又挂断了。
他看了眼沉凝着表情的尾崎红叶:“放松点红叶君,我自然相信你这边不会出问题的。大概率还是那个没用的外地组织惹的祸吧……啧,这种组织还想借港|黑的东风进入横滨。”
森鸥外心情还不错地讽笑了出来。
尾崎红叶郁郁地“哼”了一声,对这个组织越发地看不上了。
倒是青木那边……
她看了眼森鸥外:
“首领把芥川君召回是为了解决青木么?”
“那不重要了啊红叶君。”森鸥外狡猾得摆了摆手,发出无赖宣言。
“现在我们有了青木小姐异能的新情报,之前想的是什么就都不重要了。”
森鸥外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偌大的办公室回荡着。
“正如我们一直做的那样,保护前来求助的青木小姐、搜救被俘失踪的青木小姐;在港|黑的合作组织向青木小姐出手时立场果断,不惜放弃合作、与对方反目也要维护她。”
“在得知侦探社为‘港|黑的’青木提供了暂时的‘庇护’后,我们甚至诱导对侦探社不利的组织成员在江户川乱步面前露了脸……已经给足了回报。”
森鸥外冲尾崎红叶微笑了起来。紫眸被弯弯的眼皮遮掩住时,若有若无的绮丽暗红在其间划过。
“如果要选择一同‘背弃’港|黑,青木小姐和侦探社总要给出合适的补偿价码。”
…………
尾崎红叶嗤笑一声,为自家上司的厚脸皮感到由衷敬佩。
分明是因为发现“解决青木昭”成了个需要源源不断填东西的大坑而觉得划不来了,却被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之前把人逼得仓皇出逃甚至向敌对组织求助。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也都是别人的错了。
现在要趁着中也不在,把青木昭的归属彻底定性成“叛向武装侦探社”好让她跟中也划清界限了吗?甚至打算一石二鸟敲侦探社的竹杠……
啧,真是卑鄙又肮脏的大人。
…………
但是,也多亏了森鸥外是这样的人,港|黑和横滨才不会变回曾经的样子啊。
尾崎红叶敛了敛振袖和服,透过首领办公室的巨幅落地窗看向了窗外横滨蔚蓝的天空。没有反对森鸥外的决定。
她嫌弃森鸥外的为人,敢对森鸥外的决议嗤之以鼻,甚至会去主动触森鸥外的霉头。
——却永远忠于港|黑首领森鸥外。
或者说,正因为绝对的忠诚,她才有了些许“不敬”的特权。
而这一点,在座的两位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