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乱步先生这么称呼您了……那您应该就是网上流传的昨晚那位……祭奠亡人的女士吧。”
网上?昨晚?祭奠亡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实在是很困惑。
我昨晚发现了织田的坟墓不假,被人看到了吗?但……祭奠?
谷崎直美贴心地把手机拿给我看。
我快速翻阅后:“…………”
织田桑,你旁边还有位置吗?咱们挤挤吧。
失去颜色.jpg
所以在别人眼里,有个疯子半夜去别人坟头蹦迪了是吧?你看这荧光棒挥舞得大开大合,多认真。
太宰治看我这副惊呆的样子,终于懒得试探我了。毕竟他怎么试探我都一副懒得掩饰和他的熟稔的样子,而他素来富余的表演兴致今天似乎并没有多少。
他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微笑歪头,好奇地看着我。
“小姐认识织田作吗?”
“认识哦。”
我看向他等待的眼神,与他对视,没有让他失望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还认识你们哦。”
谷崎润一郎皱眉:“可是……”
“这就是小姐要委托的‘事件’了吧。”太宰打断了他,紧紧盯着我。
我默默点头。听着国木田小声比比:“原来还是委托啊。”
乱步忽然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直奔社长办公室。
太宰治眯眼觑了一瞬乱步的背影,拉了个长腔对着我意味深长道:“原来小姐还是昨天早上开始就被各方追捕的那位‘中原太太’呀。”
国木田不小声哔哔了,看向我的眼神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谷崎兄妹也用愕然的眼神看着我。
心情不好的我:“啊——国木田先生这么不友好地看着我,我很难过啊。”
国木田几乎条件反射地愧疚道歉:“啊抱歉!”
道完歉就开始怀疑人生——我警惕她好像没问题吧?她是港|黑的人,还对我们都很熟悉的样子……
我:理不直气也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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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跟我来。”太宰治这样说着。
我跟着他走进了侦探社的会议室。
没进过会议室的我好奇地四处瞟了几眼,接着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太宰治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
乱步肯定是意识到了“接收”我会带来的麻烦,去找福泽社长了。
所以过一会儿要面对福泽先生了吗?我有一点点紧张。
以前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被他的脸色吓到差点当场用异能力把自己转走。
第一次见到森鸥外时我倒是觉得对方蛮亲切……
——后来我再也不信第一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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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太宰也没干坐着。
“小姐是织田作的什么人呢?”
啊果然,他并不在意我对他的了解。估计在他眼里,我最糟糕也不过是个仇敌吧,也就是“区区致命伤”罢了。
还是给织田哭坟的我看起来更让他有探究欲。
“我……嗯……我们是朋友。”
我看向他平静的双眼,犹豫了一瞬还是掏出了咲乐的小手套递给他。
“这是前几天咲乐落在我那里的。我随身带着,想着下次见到她就还给她。”
太宰治僵住了。
他把手套接了过去,没有说话。
我也安静地低着头,默默扣自己的手指,没有打破寂静……
清爽的风随着推门的动作从门口涌了进来,乱步带着背后高了他一个脑袋的福泽社长走进会议室。
触及“银狼”的冰冷眼神,我不自然地收回视线。
等两人在对面落座后,太宰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常。静静地看着我。
***
我将我记忆里“过去”的大概人际关系和时局状况都简单讲了一遍。又向他们描述了一遍前天下午的整个经过。
或许是有了心理铺垫,这次的叙述倒流畅详细了很多。我也在这种沉静的娓娓道来中发现了些许之前忽视的细节。
“有什么不对么?”太宰治看了出来我刚才片刻的迟疑。
面前的三人倒是冷静,都没对我提出的“过去”表现惊讶。无形中让我心安了不少。
听到太宰的问话,我谨慎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只隐匿部分异能的细节问题。
“的确有。”我思索着,“我经常傍晚五点左右犯困。而且前天我忙活了许久,跑东跑西的,犯困睡过去很正常。”
“但是……前天晚上醒来后我还是很累,甚至感觉明显更累了。我当时以为是因为沙发太软了。后来又被……我们的冲突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但现在想想,这种疲惫很反常。”
“你心里有猜测吧。”乱步对着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捻着掌心的水绿色玻璃珠,抽空睁着同色系的翠绿的眼睛瞥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之前异能力透支时有过类似的感受。”
乱步将玻璃珠换了个方向对光,没有开口。
“方便说说‘之前’的经历吗?”太宰治双肘放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状态难得正经地看着我这个委托人。
我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往他那边看去。
接收到我的暗示,太宰治也敛眸低首,不说话了。
……
“没关系。青木小姐。”太宰治重新抬起头,十指交叉的双手手背托着下巴,鸢色的双眼含着温柔的波光,似乎在饱含怀念地透过我看向昔日的友人,“我也想听一听,另一个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