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点点头,便从博古架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两面铜镜,他先递给朱翊钧一面,这面铜镜高约八寸,一边是净面,积下的铜垢显然已经磨拭过,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另一面浇铸的是一幅春宫图。
朱翊钧假装淡定的查看,实际上身体早就有了反应。
朱翊钧若无其事的将铜镜递给孙海,孙海机灵忙接过去:“少爷,还有一面呢。”
朱翊钧接过去,定睛一看,也是一副春宫图。
他有些脸红:“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东西也是古董?”
店小二忙说道:“客官一看就不懂了。这两面铜镜,都是宋朝旧物。”
朱翊钧接过再次观看,他真看不出所以然。
“宋朝还有这种铜镜?”
店小二答:“听说是青楼上的用品。”
朱翊钧哦了一声点点头。
孙海当然知道朱翊钧敷衍的意思。
忙在旁解释“青楼就是妓女群集之地。男人要找乐子,就上青楼。眼下京城里,就有好多处青楼。”
朱翊钧点点头。
“走吧。没甚看头。”
临近午时,二人逛的有些疲惫。
随便找了家酒楼点了三菜一汤。
孙海不敢跟朱翊钧一桌,奈何朱翊钧说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多规矩,孙海才勉强坐下,但也如坐针毡。
吃过午饭,二人又闲逛了一会,便回了宫。
晚上烟花璀璨,朱翊钧看了一会就回去睡觉了。
听着外面的炮响,朱翊钧一时半会睡不着。
他不由得又想起今天去的那间古董店,店里的那两面铜镜。
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样的画面。
迷迷糊糊的朱翊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总是翻来覆去的出现两个身形。
一个是名叫王喜姐的可爱小女孩,另一个身形是李彩凤贴身侍女蓉儿。
早上起来的时候,朱翊钧觉得被子湿露露。
他无奈的摇摇头。
这就是年轻人的共性。
起床给李彩凤请安,吃过早膳,一天的学习与政事又按部就班地开始了。
中途休息的时候,孙海便问候朱翊钧:“万岁爷昨日休息的可好。”
朱翊钧点点头,又摇摇头。
说实话,真不太好。
一晚上翻云覆雨的谁也受不了。
这也怪不的孙海,又不是孙海让他看的。
孙海便又问:“万岁爷要是喜欢逛,赶明抽时间,咱们再去。”
朱翊钧点点头:“嗯。是个不错的主意。”
鸟一旦学会飞,哪还能眷恋小小的鸟窝。
两人谈兴正浓时,却见门帘儿一晃,冯保双手捧着疏匣,一脚踏进门来。
“大伴!”
冯保一见孙海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下就不愉快。当着皇上的面,他对孙海训斥道:“看你这样子,浑身都没四两骨头,在万岁爷面前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孙海心里头恨死了冯保,却又惧怕他的威权,这会儿挨了骂,半个字也不敢吭,悻悻然退了下去。
每天上午辰时一过,冯保就会准时到西暖阁,将通政司送进司礼监的要紧奏本文书分门别类呈请皇上过目。
孙海一走,冯保就把疏匣放在大文案上,朱翊钧觑了一眼,懒洋洋地问:“有什么要紧的事?”
冯保从疏匣拿出一封奏本呈了上来。
坐在文案后头的朱翊钧,接过来浏览了一遍。
这是总督漕运兵部左侍郎吴桂芳的奏本,说的是铸钱开局有工匠私铸钱币,勒令私铸者自首,铸造钱币应充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