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李彩凤终究是过不去的坎。
“起来吧,你给朕记清楚,东厂干的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不是让你跟锦衣卫同流合污。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朕不介意撤销东厂。”
冯保谢恩。
他轻轻的喘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东厂的事算是过去了。
“招刘守有来见朕!”
冯保告退传旨去了。
朱翊钧眯着眼睛沉思,东厂是永乐十八年建立的,那会成祖用武力推翻了建文帝政权,但当时成祖的皇位不稳,很多人质疑其合法性。所以成祖也是对投诚的大臣不放心,怕他们给自己找麻烦,这才成立了东厂。
如今过去二百多年,虽说朱翊钧没有像成祖那般,有建文旧臣,但是大明官员的腐化要比那会严重,所以,东厂的作用依然不能忽视,东厂另外的一个作用,就是中央集权,故而朱翊钧说撤销那完全是一句气话。
刘守有来的很快。因为他看出冯保催促自己的意思。
不是他看不上冯保,要说冯保这人贪财不假,但是他做了不少的好事,就说今年五月份,冯保联合三司平反了不少冤假错案。当然也不指这一点,就说张阁老的改革,要是没有冯保的助力,也没有这么顺畅。
所以说冯保是个爱贪财但做事的太监,一点也没错。
这方面刘守有对冯保持赞扬的态度。
但是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身份自大明开国就已经定了性,锦衣卫与东厂就是死对头。
要么锦衣卫压东厂一头,要么东厂压锦衣卫一头,永远都是。
自从冯保掌了东厂,便千方百计的想要压着锦衣卫,这让刘守有如何能答应。
“臣参见皇上!”
朱翊钧冷哼一声,拉着怪音哼道:“你锦衣卫做的好事啊,好的很。”
刘守有迷茫的看着朱翊钧,皇上这是怎么个意思。
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自己做的好好的,没犯什么错啊。
“怎么?你不知道?”
看着迷茫的刘守有朱翊钧火气蹭蹭上涨:“也对,你这个都指挥使公务繁忙,你不知道也正常。”
朱翊钧声音徒然提高:“大伴,那你就告诉他,他锦衣卫到底干了些什么。”
冯保又将事情重复一遍。
刘守有听了汗流浃背。
他又不敢擦汗,惊恐的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知道了?”
刘守有重重的点点头。
“这锦衣卫还是不是朕的亲军?啊!”
刘守有浑身颤抖。
朱翊钧实在控制不了脾气,拿起茶杯狠狠地扔了过去。
砰!
茶杯应声而碎。
刘守有额头流下的血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血模糊了眼睛,他也不敢擦拭,伤口处还有茶叶的残渣。
“朕还敢指望锦衣卫保卫朕吗?今日锦衣卫因为怕得罪人就知道交好东厂,那明天要是怕死是不是该卖国拉!”
“臣死罪!”
“你确实该死!”朱翊钧咬牙切齿。
“锦衣卫号称天下第一卫,朕一直以锦衣卫为荣。你们呢?将脸放哪了。荣耀呢?
踹在怀里,扔在地上,礼义廉耻全都让你们丢的一干二净,朕深以为耻!”
朱翊钧拍的脸啪啪作响。
刘守有羞愧难当,恨不得钻自己的裤裆。
“你别给朕整这些没用的,哭要是能解决问题,朕要你有何用。”
朱翊钧一点也不怜悯他,犯了错就要认。
“大伴,拟旨,着三司会审。给朕查,一查到底,不论涉及到谁,朕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