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既然提醒自己。怕是以为这是不谷的意思。
如此自己也是纠缠不清了,所以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臣见过皇上。”
“老师来了,快坐。这段日子老师想必辛苦吧。”
张居正淡然说道:“臣每日皆是如此,臣之本职,何谈辛苦。”
朱翊钧点点头,张居正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老师,市舶司的事进行如何了。”
“回皇上。臣想将王国光召回。”
“哦。老师的想法与朕不睦而和,王国光任职户部多年,财政事宜处理得体。头脑灵活,让他负责市舶司再好不过。既然如此,内阁拟票吧。”
“臣遵旨。”
李彩凤补了装,走了进来。
张居正看了一眼,今天的李彩凤虽然强打笑容,但也面容憔悴。
“张先生来了。”李彩凤没有往日的随和。这话说的有些例行公事。
“都察院李易峰的折子,你看过了,咱想知道张先生怎么看。”
“臣以为不妥!”
朱翊钧猛的抬头,冯保同样震惊。
张居正竟然说不妥。
李彩凤瞬间露出笑容,张居正的话如沐春风,李彩凤松了一口气。
“张先生认为如何不妥?”
张居正移动身体,让自己坐正:“臣以为不妥有三,其一,上承祖制。”
张居正并没有在这里过多的解释,
毕竟这里涉及了皇家的事。
方面太祖朱元璋分封诸王,目的是为了拱卫京师。
当年太祖将皇位传给了皇太孙,皇太孙并未像太祖一样,他对诸王充满敌意,毕竟只要是皇室朱姓对皇权都有威胁。
为了避免威胁皇太孙朱允文便要削藩。
那个时候诸王手中都有权利,并且有几个王爷手握兵权。
为了不被削藩,成祖便发动了政变。取而代之。
成祖是这么过来的,他自然不想以后子孙像他一样,为了避免这个情况成祖废除了诸王的权利,定下的章程。
这条祖制也就传承了下来。
张居正作为人臣,自然不能议论皇家的事,所以有些话不能说透。
“其二,于名有亏。”
天下的皇位毕竟只有一个,所以只能有一人坐,但不代表这个人就一定是朱翊钧,他可以是皇亲国戚中的任何一人。
你不能当了皇帝,就不待见自己家人。传出去,人会说皇帝寡薄,自己家人都不好好对待,对臣子又能好的哪里去呢。
其三,孝德有损。
大明是以孝治国,孝道充斥每个人的一声。
所以为何官员的父母死了,无论他身居高位,都要回乡丁忧。
上行则下效。
你当皇上的对自己亲戚姐妹这么刻薄,那百姓又当如何,这严重影响家庭团结,势必会造成社会矛盾。
所以张居正持反对意见。
李彩凤心里别提高兴了,张居正又一次解决了隐患。
“张先生说的不错,咱也是如此想的,就是不一番如何与皇上解释,如今有张先生,想必皇上应该明白了。是吧,钧儿?”
朱翊钧面色不悦,但又不能表现太过,他只好点点头:“先生说的是。”
张居正有些不敢看朱翊钧不满的眼神,他内心愧疚。但他不得不硬起心肠。
有一点他不能说,从改革以来,面对最大的挑战就是皇亲国戚。
上次的皇庄子粒银已经引起所有人的不满了,如今自己若是同意清巨室,那就是将所有的皇亲国戚彻底推向了对立面。
那样的话改革将举步艰难。
这算张居正的私心,但也不能全部算是私心。
冯保不免有些失落,本想在此事上跟张居正掰掰手腕,可是因为张居正不接招,只好就此放弃。
更失落的莫过于朱翊钧,处处想解决大明顽疾的皇上确受首辅张居正皇太后李彩凤的掣肘,这让他懊恼万分。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朱翊钧的想态度,反而更坚实自己的想法。
如此这般,不如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