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也不想好好学习,成天面对这些枯燥的文字,如同嚼蜡。
他又不能不认真看,张居正会抽查自己的学习情况,学没学,一问便知。
搞不好,又是一通教训。
你不听,就是不尊重师长,弄不好张居正又去写奏疏,将李太后搬出来,李彩凤早出来,自己更没好了。
反而不如好好学习。
头昏脑涨的学了一会,便放下书听孙海闲聊。
朱翊钧头疼,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决定,皇家也不例外。
虽然她知道,皇家选秀,所出女子个顶个的好看漂亮身材还好学识也高,但是不代表自己喜欢啊,当然皇家可没有什么指腹为婚,否则对方是丑是俊你也不知道,反正不论如何,都不是自己能做的了主的,接受不接受,说了不算。
对于一点他也没什么兴趣,最重要的是朱翊钧知道,所选的都是民间十三至十五的姑娘,听听,还未成年,这让朱翊钧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自己也是个毛没长全的孩子。
于是他哦了一声。
孙海也能听出皇上不感兴趣。便接着说道:“张先生走了,之后冯先生特意在中极殿开了房间。”
朱翊钧目光如电,扫视着孙海。
他怎么听不出来孙海的话外音。而且孙海在“特意”两个字上加以强调。
孙海也在偷瞄朱翊钧的表情,当他看到朱翊钧眼睛亮的时候心下一喜,接着说道:“也不知道张先生他们说的什么?因为冯先生在那,奴才没敢。”
孙海这句话涵盖的意思就要多了,第一,张先生时外臣,而冯保是内臣,一个外相与内相的交流是不应该存在的,至少有了内外勾结的嫌疑;
第二,两位先生说的什么没人知道,那么里面的想象空间就非常的丰富了,正好比,你不喜欢一个人,那么你联想到的一定是龌龊的事情,他的意思就是引起皇上不好的思想。
第三,奴才虽然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但是冯保的权势让奴才害怕。而他壮着担子跟朱翊钧说这事,就是说他并非害怕皇上,而更害怕冯保,交接表明,你皇上没有冯保厉害。
面对朱翊钧犀利的眼神,孙海觉得双腿发软,他额头溱了一层浓密的汗珠,却有不敢擦拭。
半晌,朱翊钧开口说话:“孙海,你跟着朕几年了?”
孙海忙回答:“回皇上,五年有余。”
朱翊钧点点头。
“你记得很清楚,朕认识你那会还是孩子,转眼朕都要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时光真不饶人。”
孙海内心更加的忐忑,他不明白皇上为啥突然说起这个。
“朕刚登基那会,先生还不是首辅,自从高拱被贬,先生接手,大明确实一天好过一天。这些朕都记得。不知道你对今天的大明怎么看呢?”
朱翊钧没机会他继续说道:“这天下固有无数人说先生的不是,但是,我大明能有今日无一不是先生的功劳。你说,我该不该谢谢老师呢?”
噗通,孙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原来张居正在皇上心里如此重要。
他不知道皇上会拿他怎么办,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完了,孙海面如死灰。
“起来吧,朕还是老师的学生,还要多跟先生学几年。
今日的话就朕就当没听见。出你口入朕耳,让大伴听到了,会扒你的皮。”
皇上这事不怪罪我,那皇上说的意思是什么。
浑浑噩噩的孙海想不明白,其实朱翊钧就是告诉孙海,朕知道了。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