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奴挡住她的路,“为什么?”
蓝姿停下来冷冷地看着她,“你背着我做过什么,心里没数?”
这话,让沈奴心头一沉,手指狠狠蜷缩,指甲掐疼了掌心。
但面上却很冷静,缓缓一笑,笑得很温顺。
“就算是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吧,还请沈夫人明示,我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了?”
蓝姿视线落在女孩右眼尾那点勾人的桃花痣上,眸光森冷,带着恨。
半晌,才冷冷开口:“我倒是没想到,你如此诡计多端,我安排你去见陆云谏,陆云谏为什么连着两次被人叫走,又是被谁叫走,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沈奴当然清楚,是被他养在外面的情人卜晓寒叫走的。
“真糟糕,这么快就被沈夫人查到了。”沈奴叹了口气,语气里却不见半分懊恼,仍是淡淡的:“如果我说,以后都不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了,沈夫人能不能把出国培训的名额还给庄严?”
蓝姿冷笑,“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打蛇打七寸,庄严就是她沈奴的七寸。
这时,佣人送上来睡前茶水,蓝姿睡眠不好,每天晚上都会喝两杯助眠的茶。
润白的白瓷茶壶,很是好看。
只是下一秒,名贵的茶壶被沈奴用力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淡黄的茶汤溅得到处都是。
她没管佣人惊诧的眼神,蹲下去挑挑拣拣,拾起最尖利的碎片,把手腕举到蓝姿眼前,另一只手握着碎瓷片,慢慢地、狠狠地,划过手腕。
血,顿时汹涌而出,在白皙肌肤的烘托下,鲜红得触目惊心。
佣人吓得尖叫,沈奴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始终带着浅笑,仿佛被割开的不是自己的手腕。
“满意么?沈夫人?”
滴滴答答的血液落地声中,蓝姿仍旧冷冷地看着她,不见一丝怜悯。
沈奴又划了一道。
血顿时流得更急。
沈奴脸色苍白了一些,仍在笑,眸光沉静,带着不服输的倔强:“满意么?沈夫人?”
……
陆清臣晚上跟几个政要吃饭,7点多的时候接到舅舅的电话,外婆忽然病了,在医院抢救。
他抵达华和医院,在急诊抢救室外守了两个多小时,老人家才脱离危险,被转去VIP病房。
主治医生正是陆清亨,他是急诊科主任。
连轴转了近三个小时,他摸了烟盒和打火机往急诊大门外走,准备抽一根。
没想到陆清臣也在这。
昏暗的灯光笼着他,背影看起来沉重又孤寂。
陆清亨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老人家九十多了,你呀,早做心理准备吧。”
陆清臣没接腔,注视着远处,眸光平静淡漠。
陆清亨也习惯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寡淡性子,点上香烟用力吸了两口,吐出浓雾后打算再说两句,一辆白色轿车像疯了似的冲过来,堪堪在急诊楼前的台阶下停住。
动静搞得很大,台阶上的两个男人同时转眸看过去——
车门打开,司机先下来,然后快步跑到后座,拉开车门后从里面搀扶个女孩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沈奴。
女孩身上到处都是血,象牙白的裙子几乎被血染透,手腕缠着纱布,血还在不断渗出来。
夜风里,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得吓人,眼尾那点向来灼灼生辉的桃花痣,仿佛都暗淡了下来。
看见陆清臣,她有些意外。
男人身姿笔挺地站在台阶之上,一身清辉,皎如玉树临风前。
沈奴低头看了看自己,对比之下,自己满身血的样子真是狼狈,抬眸时,想笑一笑,可笑容来不及形成,她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