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都要等越晚从黑名单里出来之后才有的说。
她把面膜揭下来,边洗脸边想要不要跟周随开口。
霭霭热雾严严实实地蒙住圆镜,水流从下颌线束成一串,打湿了衣口。
越晚打开吹风机,上上下下地推按钮却怎么都没风吹出来,她有点焦急地抖了抖濡湿的衣领。
房间暖气很足,所以越晚带的睡衣的大多布料轻薄,沾到几点水滴,就洇开了一大片。
越晚带来的睡衣统共三套,另外两套今早刚洗,冬天阴冷,尚没有完全干透。
怎么会这样!
越晚踌躇了一下,还是走出去敲了敲周随的房门。
“周随,睡了吗?借借吹风机。”
门里无人应答,越晚又敲了敲,侧耳听好像有动静传出来。
湿透的布料黏贴在身上,越晚有些难受。她又确认了一下:“我进来啦……?”
越晚慢慢扭动把手,推开一条缝。
屋里开着灯,但是没看见周随。越晚不由自主地放轻脚步走进去,四处环视着吹风机的身影。
白色的吹风机放在靠窗的桌边,越晚抿了下嘴,绕过床塌去拿。
越晚拿到了吹风机就打算立刻回房,一转身就看见周随松垮地立在她身后,清峻的眉眼捎着不解。
“你在干什么?”
越晚收不住跨出去的那步,又被周随突然出现吓得心跳漏了一拍,只好伸手去抓周随的胳膊防止再撞到他身上。
吹风机砸到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周随反手撑住越晚两肘,沾着水揪成一绺的额发滑下一滴水珠,悬停在鼻尖。
越晚怔怔地看着他,才明白过来他刚刚在洗头,所以没应她。
越晚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来借个吹风机,我的那个好像坏了。”
她用下巴点了点衣口,有些莫名没底气地补充:“我衣服弄湿了……”
越晚看着周随的视线落在她的衣口,又立刻移开,于是也有点疑惑地低下头去看——
沾湿的布料隐约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和小半片起伏的胸脯。
越晚又羞又恼,触电般地往后一躲,而周随的手还虚握在她的肘间,带着薄茧的掌心顺势从肘蹭过她柔软的小臂。
一阵奇怪的酥麻仿佛抽走了她的骨头,无力地垂在两侧。
越晚使劲咬着后槽牙,让自己少脸热些,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老在周随面前热得发烫,特别是在机场被周随拍下来调侃,感觉格外丢脸。
她蹲下去捡吹风机,矮着身从周随身边跑回房间,把自己整个扔在大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忿忿砸了几下被子。
丢人丢人丢人!
越晚自我检讨了几分钟,突然想到周随也要用吹风机,赶紧把衣服吹干了还回去。
她鼓着脸,拍拍周随的门,这次开的倒很快。
不等周随说话,越晚把吹风机往他怀里一塞就跑了。
周随靠在墙边,散漫的眼神看着越晚合上的房门,无声地笑了一下。
*
翌日。
周随和越晚之前说好了,关于做早饭,一三五周随,二四六越晚。
今天是周四,轮到了越晚。
越晚做饭有些天赋,无师自通,前几年搬去新家一个人住的时候,为了攒钱买每季流行的衣服鞋子包,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买菜做饭,偶尔还招待一下许路知和杜盈。
过生日的那一天还尝试过做蛋糕,蛋糕胚烤的不错,就是画画没什么天赋,强迫杜盈许路知两个人分掉她画的丑不拉几的奶油蛋糕。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周随已经坐在沙发上了,低头看着电脑。
听见越晚的下楼声才抬起头,眯着眼睛扫过来,平淡地说出了今天第一句话:“越大厨,早饭吃什么?”
越晚嘴角抽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回敬过去:“吃面,周老板有什么要求吗?”
周随说:“加辣不要香菜。”
口味这件事上,越晚和周随意外的合拍。她之前还以为周随口很淡,一定是吃饭油都不搁两滴的仙人,没想到两个人都无辣不欢并且讨厌香菜。
越晚满意地让周随在心里的地位上升点。
她切好肉沫和辣椒,混着酱油醋和炸过一点葱蒜的热油做底料,又打了两个荷包蛋放在面上。
端着面回到餐厅,周随已经坐好了。
越晚边吃边偷瞟着周随,观察他的反应。
周随吃的很快,但是吃相很好,他似乎急着回到电脑前做什么事,几分钟就搁下了筷子。
他看向越晚,两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碰在一起,越晚立马把眼神转回碗里,专心吃面。
周随做了个了然的表情,眼底多了点戏谑:“蛋煎的不错。”
越晚吸面的动作一顿,威胁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周随,鼻腔发出一个疑问的气音。
周随这才慢悠悠地说:“面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