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佛朗。
对方眉目俊朗,端着一派霁月清风。
梁轻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一方面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另一方面又下意识觉得对方不是会伤害自己的人。
他上前打招呼,国师得知他在做什么,道:“让公公送去给皇上吧,昭回跟我坐一会儿。”
梁轻不敢反驳,道:“这几日事情很多,一直没能过来看国师大人。”
国师翻了一页纸:“无妨,你今日若有空,可以帮我抄一些经书,七日后的祭天用。”
每月祭天是南越皇室的习俗,没什么奇怪,但梁轻心头一惊,他不会原主的字啊!一写字,不就露馅了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飞快思考该怎么办,突然想起萧承衍在书房跟他的对话。
梁轻道:“我写不了。前日我洗澡的时候没注意,摔倒了,把手臂给划伤了……提、提不动笔。”
国师抬起头,看着他颇为无奈地笑道:“罢了。伤口要不要紧?”
梁轻忙说:“好些了。”
国师合上书,看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惋惜道:“你的腿我尚且也没有办法……算了,往后多注意点。我也不留你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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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梁轻还在回想方才见国师佛朗的场景。
幸好他用手臂受伤作借口,不然真要他动笔,梁轻只能当场表演一个帕金森症了。
也多亏萧承衍跟他说起手臂受伤这回事,果然抱着龙傲天的大腿,就能获得老天爷的眷顾吗?
回到府上,梁轻便问:“萧公子在做什么?”
陶管家说:“大人让萧公子去核对账目和东北两院的物什,东西太多,萧公子还在里头呢。”
梁轻没有怀疑,抱着兔子白白,狠狠rua了一顿。
幽暗的东院厢房内。
微弱日光透过窗,将书架下的男人的脸颊照的明灭不清。
萧承衍正拿着一本书,准确来说,是一本武功秘籍。
他前生机缘巧合,也拿到一本武功秘籍,与这本同出一源,只不过那本霸道,这本柔和。
他只修习了那本霸道的书,致使他的寿命缩短,不能长久。然而如果再加上心法柔和的这一本,或许能弥补缺憾,更有机会获得上辈子没能实现的突破。
萧承衍想了想,把这本书带走了。
把书上的内容记下来后,再归还好了。
再不济,挨一顿打,要是拿他的卖身契去拍卖,他……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萧承衍看着一排货架上价值不菲的金银器具、和那万两银子都买不来的前朝莲花瓶,咬了咬牙。
这还要卖了他。
梁昭回……他就那么爱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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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萧承衍将清点完的账单归还给陶管家,梁轻正和陶管家在府上的库房里取茶叶。
听说国师喜欢泡茶,他想送一些名贵的茶叶去。
注意到萧承衍过来,梁轻停下动作,接过对方的纸。萧承衍道:“第一页是缺失的物品,仓库内没有,第二页是不在原位置的器具。”
总共少了两幅山水画,一个白玉瓷瓶、和一块上品墨,都是上等品。梁轻将纸收起来,道:“去书房说。”
他召来幕僚,没让萧承衍离开,问:“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理?”
幕僚说:“排查府邸上下,将人找出来,按偷窃罪交由衙门惩治。”
这是一般的做法,萧承衍提醒道:“可以顺便清理府上的眼线。”
临安城内,朝中党派纷争,梁轻权势大,忌惮他的人多,往往会在他府上秘密安排自己的人。
幕僚恍然大悟:“大人,这样也可以!”
梁轻点了下头,幕僚说回头制定一个更细致的计划来,梁轻答应了。等他们出去后,梁轻回头看向萧承衍,目光犀利尖锐:“你怎么还知道我府上有奸细?你是不是……”
萧承衍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他该不会发现自己每日偷偷潜入书房了吧?
他这下是真的要被拿去拍卖了吗?
梁轻皱眉看向黑心龙傲天,颇为同情道,“你是不是被他们排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