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墨远宁微笑着不再搭话,魏易也聪明地转换了话题,不再提这个“感人的爱情故事”和那个将故事说给他听的男人。
魏易天生喜欢高谈阔论,说起i各种历史典故i也是挥洒自如、纵横捭阖一日千里,他们不知不觉间就聊了一下午,晚上还留了他一起吃晚饭。
经过一下午的聊天,墨远宁已经发现“爱情故事”似乎是魏易的死穴,不但下午讲那个故事的时候他十分动情,后i又聊到唐明皇和杨贵妃,他背了几句长恨歌里的词句,立刻就潸然泪下湿了眼眶。
晚饭后送走了魏易,墨远宁又回书房看书,苏季就主动跟了过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靠过去,给他捏肩膀:“远宁,今天坐累了没有?”
坐着聊了一天,又哪里会累,墨远宁抬头轻瞟了她一眼,唇边含笑:“没坐累,听故事听累了。”
苏季就“唔”了声:“故事挺好听的啊。”
墨远宁干脆放下手上的书,转头笑看着她:“这故事是你瞎编了让魏先生讲i给我听的吧?”
见计划被识破,苏季也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很想给这个故事加个结尾嘛。”
什么会时常梦到前生,找到魏易去诉说的男人,当然是苏季一手编造出i的,事实情况是:她将她和墨远宁两个人的梦讲给了魏易听,然后这两个历史故事狂热爱好者,就合伙将这个故事给编囫囵了,再由魏易假模假样地借一个不存在的“陌生男人”的口,复述出i。
对于只嫌日子过得太清净的魏易i说,有这么个乐呵事儿,他当然得掺合一脚,满足一下自己讲故事的。
对于苏季i说,她真的希望这个故事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女皇和墨卿没有天人永隔,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大婚生子,幸幸福福长长久久地过完一辈子。
就跟她和墨远宁一样。
墨远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喜欢就好。”
苏季过去挤在宽大的椅子上抱住他的腰,她把头靠在他肩上,扳着指头数:“我们一定是缘定三生的,我做公主,你是驸马那是第一世,我是女皇,你是墨卿,是第二世,现在都第三世了……所以我们谁都拆不开,有多少事都能一起撑过i。”
她说到这里,突然又不干了:“缘定三生也不好,这辈子不成最后一辈子了?要缘定很多世才可以!”
墨远宁知道苏季根本是不信这些的,她在这里颠i倒去地说什么前世今生,想说的却无非是:哪怕在虚幻的梦中,或者故事里,她也要和他在一起幸福。
他轻笑了下,低头去吻她:“小月,今晚你好像很有精力。”
苏季还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他圈在怀里抱着了,倚在他肩膀上说:“是啊,远宁你累不累,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卧室休息?”
墨远宁低头吻了下她的耳廓,声音含笑,却温柔得惊人:“早点回卧室可以,休息就免了。”
又过了一阵子,时间逼近了圣诞节,当苏季都忘了她曾和墨远宁一起去找设计师求过一对戒指的事情后,苏宅收到了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礼盒。
拆开后,里面是一对放在丝绒盒子里的戒指。
和华丽的盒子相对的,这对戒指竟然意外地很朴素,只有两个铂金的素圈,没有任何花纹雕刻,也没有镶嵌一颗宝石。
只是两个戒指的内壁上,全部都刻着他们两个的名字和生日,那字体精致飘逸,看上去就是莫问亲笔刻上去的。
莫问在里面附送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百年好合,不成敬意。
这对戒指,莫问没打算收钱,当做礼物送给了他们。
墨远宁倒也不怪莫问投机取巧,他对这对素圈显然比较满意,当下就取了女款的那只,套在苏季的无名指上。
苏季当然也赶快把男款的那只给他戴上,她握着他的手,两枚戒指在他们掌心相触,金属的质感连接了彼此的肌肤。
苏季忙握紧他的手:“不会的,死也不要再丢了!”
她说完抬头,就看到他略带了戏谑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虽然是在开玩笑,可他唇边的柔和意味,却并未减轻一分一毫,仍旧温柔地让她心悸。
这就是他们结婚第七个念头的圣诞节了,那之后就是新年。
再然后是农历新年,接着春天就如约而至了。
只是这次他们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在市广为宴请宾客,举行繁琐的仪式,而是他们两个自己跑回了那座海边的意大利小城。
他们买了礼服和婚纱,约了教堂,为了凑够宾客,还站在街上发了好一阵的婚礼请柬。
婚礼由神父主持,证婚人是当地富有声望的安德鲁医生,婚礼过后他们在附近的餐馆里聚餐。
苏季身旁有个被拉i婚礼的街坊老妈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i意大利结婚,特地关心地问了苏季。
苏季于是就告诉她,她和墨远宁是逃婚出i的:他们实在太相爱,家人却不容许他们在一起,于是他们只好做流浪的罗密欧和朱丽叶。
惹得老妈妈连连点头,对她施以同情和鼓励的目光。
这样等同于蜜月的旅行,他们持续了一个多月,几乎逛遍了地中海沿岸大大小小的城市。
有天苏季突然想到,“墨远宁”这个名字,是他给自己取的,于是她就问起i,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那时他们正躺在海滨旅馆那宽大又阳光充沛的露台上,他想了很久,才微笑着说:“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她在那一瞬间,就懂得了他的意思:这一生即使羁旅穷年,如游子远归,但得一人,守一世安宁,足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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