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瞧见她的模样,笑得愈发兴奋,险些要背过气儿去,不知是不是歹毒心思得到了满足,让他欣喜若狂,他坐下来,开始说起以前的事情。
“温小姐啊,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前也是你们府上的人,算是老伙计了,但你爹他容不下我,因为我偷了些没用的零散布匹,他就要把我赶出去。我当时过的难啊,欠了赌坊些银子,人家要我还钱,不然就要打断我的腿,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我没别的路,只剩温家这一条,我跪下求他,我给他磕头,不记得磕了多少个,可是你爹他心狠……他心狠,怎么也不愿意救我。”
刀疤脸收起脸上夸张的笑容,将那条残疾的腿抬到她跟前,眼睛微微眯起,似是回忆起狼狈过往来。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口气,接着道:“当时我这条腿挨棍子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爹他有本事,却不肯救我,那我以后也要叫他尝尝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说的种种,是温流萤以前听说过的,却不知道那人就在眼前,她记得几年前,铺子里出了个内贼,专偷零散布头,她爹给了那人好几次机会,但不管用,那人照样我行我素,这才被赶了出去。
她闹清了其中缘由,咽下满腔的不适,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酒渍,耐着性子好声气儿的哄道:“此事确实是我爹做的过于决绝,有些不念旧情,我让我爹向你致歉,而且这回你拿了钱,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尽可以去过你的快活日子,再无后顾之忧。”
她这话说得天真,轻轻松松就将过去抹去。
刀疤脸冷嗤一声,直直的望着她,反问:“温小姐怎么记性不大好,我适才不是刚同你说了吗?要让你爹知道无能为力的感受。”
他突然俯下身子来,凑到她脸边轻嗅,一言一行猥琐不堪、丑态毕露:“呦,香啊!还是个雏儿吧?”
“你……你想干什么?”温流萤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说呢?”刀疤脸反问她,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贴到她的发上。
“滚……滚开……”温流萤瞪着他,目眦俱裂,拖着被捆住的双脚,万分艰难的蹭着往后退。
“别怕啊。”刀疤脸抓住她的脚,不允她再动,言辞更加龌龊露骨:“你现在还未经人事,什么也不懂,等你晓得了,才知道是怎样的好滋味儿。”
“你别动我,你若是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温流萤双腿不停的乱蹬,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将能搬出来的人尽数搬出来,“我……我的未婚夫君是谢家的三公子,你敢碰我,我……我会叫他杀了你。”
“好啊,人家不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也感受一把风流鬼的滋味。”刀疤脸笑着,抚上她的头发。
“别……求求你,你要什么都成,五千两不够,我让我爹给你拿更多,求你别动我……别动我。”温流萤泣不成声,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求完刀疤脸又偏过脸去求麻杆儿,“您不是说了,只要银子,不伤我的嘛,求求你救救我。”
麻杆儿冷眼旁观一切,并没有任何动作。
刀疤脸也转头去看麻杆儿。
温流萤趁着他慌神的功夫,使劲儿挣脱他的手,狠狠地蹬了过去。
刀疤脸一时没有防备,差点被踹了个趔趄,他怒气冲冲的起身,欲好好教训她。
麻杆儿这时才上前拉住他,不冷不淡的斥道:“行了,别再惹出别的事儿。”
“不行。”刀疤脸正在气头上,一把推开麻杆儿,屈膝跪在温流萤跟前,直接去扯她的衣裳。
刀疤脸背对着麻杆儿,没瞧见自己推开他时的那一瞬间,他阴狠毒辣的眼神。
下一刻,变故突生。
麻杆儿突然拉过那把用来震慑温流萤的刀,直接从后背捅进了刀疤脸的身体里。
刀尖儿从腹部突出来,殷红的鲜血溅了一地,有顺着刀尖流出来的,直接落到温流萤的身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坐在那儿,鲜血的温热透过衣裳传到她的肌肤上,她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
庙外的天儿应景似的,猝不及防的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砸下来,破烂不堪的庙顶漏雨,雨水渗下来,浇在菩萨的断臂上。
有一瞬间,温流萤觉得菩萨的表情好像不是笑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