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到石阶处,便撞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往城楼上走。
两方狭路相逢,王三娘警惕喝问:“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那人似乎没料到城楼上还有人,毕竟此处不是对外的城门,守军都去城里帮忙救火、维持秩序,搜捕漏网细作了,这里本该空无一人才是。
那人脚步一顿,转身准备离开。可没走两步,便见城中有一队官兵往城门方向走来。那人立刻折返回来。
王三娘哪里还不明白此人有问题。本想一边后撤,一边喊那队官兵过来,没想到此人动作贼快,三两下窜到二女身边,将冯莹莹控制在了手里。
看着雪亮的匕首抵在冯莹莹的脖颈上,王三娘瞬间哑声。
“退回去!”那男人低声下令。
王三娘这才看清此人面目,不禁脱口而出,“冯吉!”
冯莹莹立刻反驳,“他不叫冯吉!”
“好的,莹莹,咱先不纠结这个!”王三娘道,“冯……假冯吉,你看,官兵已经走了……你趁现在赶紧离开吧,我们绝不出声!”
“原来是你们!”假冯吉也认出了他俩,“少废话,后退,退到城楼里去!”
王三娘不敢造次,依言迈着小碎步后撤,一边道:“你待在这迟早会被发现的!官兵每隔一盏茶就会来这里巡逻一次,你现在走,还能混在百姓中出去,若过了酉时,城门关了,你就出不去了!”
“出了小南城,也出不了凉州城!”假冯吉不为所动,他目光下移,面露恨意,“是你这贱人泄露了消息吧?”刀锋紧紧贴着冯莹莹的脖颈,细嫩的肌肤上很快便沁出了血珠子。
“血口喷人!”王三娘赶紧替冯莹莹否认,“若非你们作乱,官军怎会四处搜捕细作,又怎会发现她被你们绑在魏宅!”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假冯吉质问,“鄯州离这儿可不近!如果不是这贱人出卖我们,让你提前来传讯,那凉州都督怎会这么快识破我们的计划,又怎会提前埋下伏兵?!”
“你可太高估我了!”王三娘继续抵赖,“我的确发现了你们的端倪,但等我赶到凉州的时候,只来得及找到莹莹,根本没法提前揭露你们!你们自己计划不周、办事不利,就想甩锅给别人,你们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那满城的画像又是怎么回事?”假冯吉冷笑。
的确,满城细作那么多,却只有送嫁队伍的人被画了肖像,真相显而易见。
漏算一步的王三娘懊恼不已,一时无话。
冯莹莹骂道:“没错,就是我传的消息!他们杀我夫君兄长,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们!还有你,明明是大周人,却心甘情愿给吐蕃人当狗,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畜生,根本不配用我阿兄的名字,连做人都不配!”
假冯吉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薅住冯莹莹的头发,将匕首直直顶着她的脑门,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脸,发狠道:“你这贱人,不过是被吐蕃人玩厌了的女奴,你也配骂我!”
“啊——”
还没等他一刀结果了冯莹莹,假冯吉就被王三娘抽冷子刺了一剑。
见匕首当啷落地,王三娘一脚踹在假冯吉腰上,而后伸手一拽,抢回了冯莹莹。
假冯吉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越发阴狠的盯着她们。
王三娘拉着冯莹莹快步往城楼另一边的石阶跑去。冯莹莹方才被吓得不轻,腿软的走不动道。
这时,假冯吉已经胡乱扎好了伤口,他抽出腰刀,红着眼睛,疯了一般砍杀过来。王三娘提剑格挡,可她根本不会什么武艺,只会两三招花架子,硬生生扛了几次攻击后,长剑应声而断,没了半截。紧接着腰腹又狠狠挨了一脚,整个人直接撞在了身后的城墙上,痛上加痛。
王三娘蜷缩成一团,浑身疼得止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