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陛下的意思,是要召来俊臣回来呢!”
“他犯这么多事,怎么还能回来?难道陛下还没看清这家伙的嘴脸吗?”
王三娘义愤填膺。
太平公主肃着脸道:“这话与我说说便罢了,可不准在外边嚷嚷!”
连太平公主都对此讳莫如深,王三娘心中不免感到一丝绝望。
郑瑞前往边疆后的第二年,来俊臣被御使纪履忠告发,言其贪污索贿,且数额巨大,本应该被判处死刑,但武皇陛下却法外开恩,不过将来俊臣削职为民罢了。不久后,来俊臣又被召回做了殿中丞。但他屡教不改仍旧疯狂敛财,终被发配去了同州做参军。没想到两年不到的时间,他居然又要回来了。
马蹄踢踏作响,身随车行,辚辚向前。王三娘神情怔怔,她不断的回想着太平公主的言语情态,以及那若有深意的一眼。看这情形,想来那来俊臣又要获得武皇陛下的重用了。
郑瑞曾言,来俊臣其实不算什么,不过是一条忠犬,真正可怕棘手的却是他背后的主人。若是想要除掉来俊臣,除非他的主人觉得他没了用处或是他失去了主人的信任。而今这情形,这两条似乎都很难达到。
“郑瑞,我是不是很没用?”王三娘越琢磨越沮丧,她望着车窗外朦胧的街景,喃喃自语,“郑瑞,你快些回来吧,我好想你呀……”
马车径直入了思源斋,管家忠叔闻听女主人回来了立刻赶了过来。
郑云夫妇在郑瑞走后留下了一段时间陪伴王三娘。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手把手的教会了王三娘如何管理内府外院,以及如何打理郑家在京畿地区的各项产业,比王三娘的生母崔氏还用心。
卢氏本想再陪伴王三娘一些日子,奈何扬州是郑家的根基所在,也是一大摊子事等着郑云夫妇回去处理,无奈之下,两人于郑瑞离开后的这一年年末带着小宝儿回了扬州。于是这思源斋里就只剩下了王三娘这一位女主人。
“娘子,方才奴出去办事,遇到了徐府的管事,听他说,他们家阿郎和三郎要回洛阳啦!”忠叔知道徐三郎徐恕是郑瑞和王三娘的好友,王三娘与徐家也是走得极近的,他闻听消息后便巴巴的赶来告知王三娘了。
“真的么?他们真的回来了?”王三娘紧张的追问道。这三年过得很平静,平静的如在庵堂里修行一般,忠叔带来的这个好消息,算是王三娘这些年来听到的最让人惊喜的事情了。
“千真万确!”忠叔如实道,“听徐家管事说,是陛下亲自下旨召他们回来的呢,据说是要官复原职什么的!”
“真是太好了!”王三娘喜不自胜,“他们什么时候启程,何时到啊?”
“说是这几日就该到了!”
王三娘立时眉开眼笑起来,催促忠叔,“快快快,去准备几件像样的礼物,我要上门道贺去!”
三月里的一天,风和日丽。王三娘的心情是难得的雀跃,好像是小时候闻听徐恕要带着她出去郊游一般,满满的欢喜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