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闻言笑道:“我也觉得这孩子不错,正想着要不要让他给斌儿做个伴读。”
“这孩子倒也合适。”王寔点了点头,又道,“只是听管家说这孩子不肯透露来历,若是其中有什么牵扯,却是不美。”
“我看这孩子颇为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想必家里父母也是识礼之人。再者他能为素不相识之人挺身而出,这心性也是不差的。”
“我不是对那孩子有顾虑。”王寔分解道,“你也知道现如今这朝廷里面出了那么一帮子人,两只眼睛不看别的,就等着抓咱们的短儿,哪怕一点点的把柄,都能让人家破人亡!若是这孩子家里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变故,我们岂不是惹祸上身?”
崔氏闻言,心里也有些不安,道:“夫君说得也是,那该如何是好?”
“让管家再去问问这孩子,先看看他如今有何打算。若他还是不肯开口,我们也不能这么冒失的把他留下!”
前院客房,元瑟将锦儿送走后,回到屋里坐在了窗前,望着窗外的腊梅又发起了呆。
“刚才与小娘子在一起的小郎君是谁啊,怎的如此眼生?”屋外几个仆人拿着笤帚一边扫着地上的积雪一边闲聊了起来。
“什么小郎君,就是跟小娘子一起被救回来的穷小子。若不是与我们小娘子在一起,估计他也就是被人牙子卖给人家里当小奴,哪里还能得你一声郎君!”
“你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这孩子安安静静地颇为懂事理,举止修养都是有的,哪里像你说的像个没教养的穷小子了?”
“安静就是懂事理啊?我看呐,他就是被那人牙子拾掇怕了。否则一般人家的孩子,哪有这般的,整日绷着个脸,活像人家欠他债似得!”
元瑟听着外面那两个仆人的对话,心中很是气愤,嚯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向门口想要与他们理论一番,可走到门边却又停下了脚步,他握紧拳头努力深吸口气又折回窗边坐下,默默地将窗子关上,落个耳根清净!
“是不是派得活不够,还有工夫闲磕牙!”老管家正步入客房的院子,听到奴仆的议论,立马上前喝止。见那两个奴仆喏喏退下方才作罢。他转身进屋,见元瑟坐在窗边正在关窗户,想必是听到了刚才奴仆们的那些话,不禁歉然道:“家中管教不严,让小郎君受委屈了!”
元瑟见是老管家来了,忙起身行礼。
“小郎君不必多礼。”老管家示意元瑟坐下,自己也陪坐一旁,道,“小郎君身子可好?”
“已是大好了,多谢老管家挂怀!”元瑟见老管家似有话说,又道,“老管家若有何吩咐,只管吩咐小子。”
老管家闻听此言,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道:“小郎君既如此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此次来是想问一下小郎君今后的打算,不知小郎君在洛阳可有亲眷?”
元瑟沉默了一下,原本清亮的眸子忽而暗了几分,只见他低头思索良久,方道:“小子家中至亲已故。”
老管家闻听此言心道果然如此,又听元瑟道:“小子在南市那儿还有几位亲人可以投奔,若是家主方便,小子想当面辞别。”
听到这里,老管家有些拿不定主意,心道这孩子莫不是听了府中下人们的议论才生出离开的心思吧。可见元瑟似乎去意甚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说,只能先拿话稳住他,说是希望元瑟再将养几日,等身子完全大好了再动身,如此也不会让人牵肠挂肚,至于辞别的事情要先过问下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