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实在是于容容太能撒泼了,不夸张地说,是到了不要脸的地步。
她的包包,化妆盒,首饰什么地扔了一地,乱七八糟的,全是给她的出丑泄愤的。
明舒体态娉婷地踱步入内,喵呜高兴地吐了吐小嘴,于容容气得朝左宁怀里的那只黑不溜丢的小东西骂了一句。
左宁安抚地摸摸了喵呜的小脑袋,紧接着眼睛睁得锃亮去找明舒。
女人把喵呜抱到自己手上,垂眸低哄道:“别跟畜牲一般见识。”
于容容顿时脸色青白:“明舒!”女人怒目圆睁:“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
明舒不理,颇有意思地玩着喵呜黑白相间的肉爪。左宁崇拜地则是看着她,满腔钦佩从瞳孔里溢出,喜形于色。
旋即左宁又提醒道:“姐姐,你的礼服脏了。”
明舒捏了捏喵呜的脸蛋,“所以啊,我们该回家了。”
“哦哦!”左宁悠悠乎乎地点点头。
两个人把于容容忽视地彻底,但仍然不妨碍后者的歇斯底里。
于容容找回话里的主动权,她不怀好意地说:“明舒,你和程宴洲分手了对吧?”
话到此处,明舒勉强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也对。”于容容自己找乐子似地拍了拍手,“怪不得他今天连帮你出头的打算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
于容容对明舒的恶意也是从她成了程宴洲的女朋友开始的。
程宴洲是谁?
北城程家的掌权人,通吃政商两道,在这块地界,也只有傅时晟有能力与他相提并论。
包括于容容在内,圈子里的世家千金或多或少都存了要嫁给程宴洲的心思。
她们又怎么甘心看明舒一个出身不怎么样的人爬到自己前头。
永远不可以低估一个人怀揣的恶意。
当嫉妒上头时,在这些女人的眼里,恐怕除了自己谁都配不上程宴洲。
明舒的指尖在小东西一团光泽蔓延的毛发里梳理着她们可笑的心思。
女人双眼擒住于容容,弯了弯唇后凉薄又无奈地开腔:“你家的网未免也太慢了,我和程宴洲尘归尘,土归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话拐了角,明舒恰到好处地敛下眼底的意味不明的笑,“你今天才知道?”
于容容梗着一口气,像极了被人提着脖子的鸭子。明舒慵懒地抬了下眼帘,看她的反应似乎也看倦了。
但于容容倒是提醒了自己。
当年她身上到底是多大的利用空间,能值得程宴洲不惜下如此的血本。
他还真看得起自己。
明舒无端拢了下五指,裸粉色的指甲没如油亮的乌黑。莫名间,自她身后传来的惊呼险些让她臂弯里的喵呜炸毛。
明舒的耐心在这一刻零星得可怜。
女人骨子里的冷跟随视线拨转,经一轮自下而上的回旋,定定地落在眼前不期而遇的人身上。
明舒嘴角勾弄的弧度怔愣了下,在程宴洲的晦暗的瞳孔中如一把利刃割出男人刹那间的轻颤。
门里门外,两道目光如出一辙的沉默且让人琢磨不透。彼此横亘出的纠葛中亦无其他人涉足的余地。
于容容心虚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别人不明白似地踉跄了几下。
程宴洲紧紧地盯住明舒,眼里墨色涌现。
在他不远处,女人的心口似插了一朵血色浪漫的花,酒渍干涸,溅出的痕迹长久不消。
明舒静静地置于一大片白亮的背景下,美好纯洁,心上染血,眉间浸冷。
冲动在一瞬间几欲吞噬理智。
程宴洲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克制的手放肆在空气中,刚刚要触及作伪的伤口时。
距离却在女人似笑非笑的眉梢间重新拉开。
明舒不含感情地看他,“第二次见面了,程先生。”
男人手臂垂落,无可抵抗的情绪洪流退去后,他拿出了幸存者的冷静。
程宴洲不上心地反问:“第二次?”
“明小姐没有骗我?”
明舒满满一目柔光,浅笑盈盈,如隔岸观火的闲适。“怎么会?”
“你刚才在晚宴上的表演很成功。”程宴洲侧头,菲薄的唇间溢出隐晦的慵懒。
明舒不慌不忙地睨他,“让程先生见笑了。”
嘴上说表演成功,实则又当面戳破。
这男人无非是指出自己刚骗人不久的事实,旁敲侧击。
明舒在心里暗骂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