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闺女还有一技之长,何大娘是真蒙了,“我啥也不会啊,要是帮忙打杂啥的倒是能去支个手。”又反应过来姜阮说月薪那句话,她嗔道:“咱们这交情谈什么钱啊,你有事儿就说,大娘立马过去,能办的一定伸把手。”
姜阮笑了笑,“不只是一时帮忙,我想找个长期稳定的。”
她之前想过,其他打杂的可以去专门地方雇佣,人来人往的能盯着,可厨房那里不行,必须得找个牢靠的熟人,不然后期麻烦可能很多。
而且,让熟人来,多余的收入既能提高一下他们的生活质量,自己也放心,一举两得。
“想让大娘您来帮我做饭,管管厨房的事儿,别人我不放心。”
何大娘听完后脑补了一通“商场”无情,腌臜手段颇多,买通厨娘下毒的也不是没听说过……
她这边还没脑补完,就又姜阮接着说:“春杏姐来负责做衣服,开薪二两每月,要是多做了件数,还会加薪,何大娘您负责伙食,每月也二两。”
郑春杏为人老实,手艺又好,以后真有什么独家的衣服设计图,她传出去的概率也很小。
孩子他爹在铁铺子里每月累死累活的才三两银子,她们娘俩不过是给做衣服还有做做饭,一个月就能拿四两银子最少?
何大娘恍惚了一下,但只一瞬就清醒过来,“不行不行!哪有这样给钱的!”
春杏也在一旁应和。
跟两人说了半天,直到最后说“你们不去我给别人也这薪酬,还指不定做的怎么样”,何大娘和春杏听后沉默了几瞬,才答应了下来。
姜阮与何大娘约定了明早在三条街东口碰面,带她认下门,然后准备离开,却被母女两人拉着留下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后,姜阮同两人暂时告别,在夕阳下离开郑家。
打铁铺辛劳了一天的郑樟踏着夜色回到家,本是满身倦意能倒头就睡的他被妻子说的消息惊得瞬间毫无困意。
“你跟杏儿每月能拿四两多工钱?!”
“还是姜阮给的?!”
郑樟叫了声,一脸惊呆相。
他和姜木匠挺熟,可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好跟姜家闺女有多来往,所以邻居这么久,除了姜阮来家里找春杏碰到见面,出于礼貌简单问候一两句,也对她不甚了解了。
姜阮在他心中的印象就是个文静害羞的小姑娘,哪儿能跟做生意沾上边,而且听妻子说她竟还发了财,要来帮扶他们家。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吗?
何大娘见他好像不信,冷哼一声:“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
郑樟这人有点耙耳朵,闻言讪讪一笑:“我倒也没不信,就是吧……做做饭,绣绣花,你们一月便能赚四两银子,总感觉不太真切。”
同时,他心里某处隐约不太舒服,有点儿别扭,自己闺女和妻子比他还能挣钱……好丢人啊。
何大娘将床上的薄被子拉开铺好,手在被面上习惯性的拍打两下,边说:“真不真切的,等银子到手里不久能看见了,小阮这孩子心善,估计原先咱家帮过的小忙都记在心里呢,你看,一朝发达了赶紧回来帮扶咱了。”
说罢,摆好枕头躺下,嘴里嘟囔着说道:“明日早起我先去认认门,合适就上工了。”
何大娘这辈子头一回正经上岗拿工钱,想想心里还有点小兴奋和期待呢,她得早睡,养足精神头。
她一宿无梦好眠,反观郑樟却没这么舒坦了。
早起他眼下挂了俩浓重的黑眼圈,面色发黄,好似被女妖/吸了精气儿似的,给何大娘吓了一跳,“你没睡好?”
郑樟点了点头。
“哎呀,你个……”
何大娘知道那铁铺活计不好干,一个弄不好可能得受伤,尤其是人疲倦时,“要不今日别去了。”
郑樟麻溜翻身下床穿好衣裳,“我陪你一块儿上三条街,走!”
他心里有事儿,一宿没睡。
之前他怕妻子闺女忧心就没说,最近铁铺掌柜的身体不好了,大儿子二儿子抢家产闹得难看,他打眼一看就知这两人脾气秉性不成,亲爹身体不关心,眼里只有钱,掌柜的透出话,说心凉了,要卖铺子换养老钱,以后有没有铁铺还是一说。
再者现在给的工钱又划不来付出的体力劳动,不如跟着一块去小姜那儿看看,要是能成给他也安排一个活计,不成的话就再看。
“你去干啥啊?”
“我陪陪你不成?赶紧的,这就动身。”郑樟虚掩过去,他觉着要是直接跟妻子说了,她肯定不乐意让他去,担心会给姜阮添麻烦。
成亲二十来年了,老夫老妻的,他这话整得何大娘老脸一红,“成,你跟就跟吧。”她也没觉得哪儿有不对。
……
清晨的阳光明媚,细风拂过后院中的柳树,柳枝随风轻荡,麻雀在房檐上边跳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