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叙摩挲着手中的高脚杯,低下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ldqu;好像一遇到您的事,他就变得好胆小啊。&rdqu;
陆白实现了梦想,他在季扶光办公室的大屏幕里,看到她夺得帕格尼尼小提琴赛金奖的新闻。
那一天,繁星点缀了墨黑的夜空,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暖暖的灯。季扶光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盯着电视里那个明艳美丽的女人,眼中是无限柔情。
叶叙很高兴,热烈地提议道&ldqu;先生,我们去美国接太太吧,她已经成功了!&rdqu;
季扶光的表情却僵了一下,勾了勾唇,没有回应他的话题。
这是叶叙跟着他的第十一个年头。在外人看来,季扶光似乎什么都没变,依旧果决狠厉,冷漠淡然,有条不紊地将星帆集团打造成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可叶叙知道,他内心有一块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顿了顿,幽幽地抬眸望向陆白&ldqu;太太,他忍了太久,所以如今反而不敢面对您了。&rdqu;
人永远只会对自己最在乎,且没得选择的事,才会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害怕知道最后的结果。
&ldqu;这一次来美国见您,我是瞒着他的。&rdqu;
陆白全程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听完了一切。她深深吸了口气,扭头望着窗外异国他乡的街道,怔愣了许久。
渐渐地,清明的眼眸被水光覆盖住了。她咬着红唇,努力忍耐
着,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
&ldqu;我以为,我以为……&rdqu;
陆白抽噎哽咽着,断断续续,几乎要说不下去,&ldqu;我一直以为……二叔他不要我了。&rdqu;
她尽力不要失态,可压抑的哭泣还是引来了周围人的主意。餐厅服务员远远观望了一阵,给两位男士好心递来了纸巾。
蒙俞礼貌地道了谢,想替陆白拭去眼泪,最终还是作罢,将纸巾温柔地塞进她手中。
&ldqu;陆白,季扶光从来没有不要你。&rdqu;
他微笑着,轻声道&ldqu;这些年,你的每一场比赛,每一次重要表演,他都和我一起到了现场。&rdqu;
陆白浑身一顿,抬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的眼中还含着泪光,错愕的脸上还有缓缓流下的泪水。
蒙俞顿了顿,继续道&ldqu;而我送给你的每一束花,都是他亲自买的。&rdqu;
三年的时间,陆白参加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比赛与演出。蒙俞是一位热心的师兄,每一次都会莅临现场为她打气,并在表演结束后,送上一束美丽的和音玫瑰。
陆白那时并不知道。
那个被她装在心里十多年的男人,正远远地站在人群中,温柔又炙热地注视着她。
熹园外的人工湖,午后悠闲时光,一个男人立在湖边垂钓。
他身姿挺拔高挑,穿着一套面料舒适的休闲服,看着朴素,却被他衬得慵懒而矜贵。
男人一动不动,眼中,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ldqu;自从庭匀进了公司,你倒乐的清闲了,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rdqu;
季晴微笑着坐在他边上的垂钓椅上,仰头道&ldqu;你看看你现在的爱好,就像个小老头一样。&rdqu;
她原是不被允许到这儿来的,但因着几年来病情稳定了,季扶光偶尔也会带她出来散散心。
他视线不动,淡淡道&ldqu;公司的事他学的很卖力,就给他发挥的空间吧。&rdqu;
季晴没说什么,与他一起凝视着安静的湖面。
阳光透过树叶泛出淡淡的光辉。湖光山色,微风徐徐,让人心旷神怡。季晴扭头看鱼饵盆,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ldqu;扶光,我去园区里帮你再拿点鱼饵来吧。&rdqu;
&ldqu;好,谢谢。&rdqu;
季晴
起身,又温柔地看了弟弟一样,安静地离开了。大概过了一刻多钟,身后的草坪传来了轻轻窸窣的脚步声。
他想着大概是姐姐回来了,并未回头,怕吵着鱼儿上钩。
&ldqu;二叔,你就这么傻等着,要过多久才能钓到鱼呀?&rdqu;
这糯糯的女声,仿佛是从虚无缥缈的美梦中传来。季扶光呼吸几乎凝滞,扭过头,看到一个女孩背着手立在自己身侧。
她穿着雪白的吊带长裙,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在肩头,几乎将清瘦白皙的身体覆盖住了。
那张美丽娇柔的脸,似乎变了些,但没有变太多。
比过去更加明艳,也更有风情。
三年来,相逢的一幕季扶光曾设想过很多很多次。可与陆白视线相交的一瞬间,所有难捱的思念,满腔汹涌的爱意,内心卑微的胆怯,都化作温柔的笑容。
&ldqu;落落回来了。&rdqu;
他放下钓具,神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许多。唯独,眼眸中的粼粼波光暴露了心口的轻颤。
陆白冲他淡淡一笑&ldqu;是呀,我回来还债。&rdqu;
季扶光浑身一顿,看她从小皮包里取出一张金灿灿的银行卡,抓过他的大手,放在他干燥微凉的手心。
她仰头,得意洋洋道&ldqu;这里面有一千万,二叔,我们的债务两清啦。&rdqu;
他盯着手心里的卡片,笑容渐渐凝滞在了脸上。许久过后,才缓缓抬眸,&ldqu;……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