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滕王阁大观[下](2 / 2)穿成反派男主首页

“我都不好拿去给大人和先生们过目了。”胡天成抖了抖手中的稿纸道。

胡天成写的关于[学]和[问]两则互相依托的读书方法。

学问学问,在于学和问。

君子之学必好问。

学也,问也。

这是一个比较容易想到的论说,因为大家都读四书五经,自然都能联想到。

其实不止胡天成,想来在场大多数的学子一时间去想突发奇想一个新鲜的观点出来论证,还须得和滕王阁搭上边,怕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所以沈长安更加佩服那位第一个作好的学生,确实厉害。

逐渐,举手示意的学生多起来,钟声停顿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最后渐变成了蜂拥而上,也不管自己作没作好,看周围的人都递上去,自己也往上投递,仿佛有部分学生已经抱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侥幸心理。

反正得递上去给大人们看一眼才有机会啊。

胡天成最后关头奋笔疾书,咬着笔杆,收起自己散落一地的稿纸,对沈长安急匆匆道:“沈兄弟,走,我们也交了去。”

沈长安说自己的就不交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胡天成也顾不上沈长安的想法了,说了声好朝徐有容那边去,和刘翰文他们一道去交了宣纸。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其实阁楼上的评判官们就那么几个人,要看几百份的对联和论说文,加之有些人滥竽充数,单是对联就写了十几副,态度好像就是‘我写了这多,你挑首最好的。’

老先生们边看边摇头。

众多答案中,有不乏字迹潦草,写到最后恐怕连学生自己也不知所云,反正有诸多此类奇怪的论证词。

所以在有几百份答卷的情况下,反而更容易分析出结果。写得好的会脱颖而出让评判官有种沧海拾珠的意外惊喜收获。

而且评定是一评,多位老先生们筛选出一等、二等、三等,然后再商讨,最后将结果送完六楼,让大人们再二评。

因为是领取的对号牌,所以评审官们并不知道学生们的名字。

相对来说,十分公平,不存在徇私舞弊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

宣布结果。

这才是大观题词最紧张又激动人心的时刻。

大家屏气凝神,都在等着带刀执事打开名单卷轴,期待着第一个名字,是自己。

徐有容和胡天成双目炯炯有神,仰首看着阁楼三楼,各位大人和先生已经从阁楼中出来,站在了眺望风景的栏台上。

胡天成负手低头看向沈长安,自嘲道:“我怕别是最后一名,那样就丢脸。”

沈长安鼓励他,不会的,你的论证和论述写得也很特别又贴近生活,评审官们会感同身受的,相信我。

“借你吉言啦。”胡天成也看向阁楼上。

执事打开卷轴,众学子的心都提到了喉咙最上头,沈长安仰头能清楚的看到徐有容的喉结因为紧张而不自觉上下滑动,应该是吞口水的缘故,他的双手握拳,垂在两腿边,紧紧捏着袍角。

第一名

执事声音清亮:“三号对牌,豫章县,张志伦。”

哦——呦呵声,鼓掌声。

沈长安注意到徐有容脸上的神采瞬间黯然下去。

接着,念了前五名,此乃一等。

五名至二十名,二等。

二十名至四十名,三等。

徐有容在二十三名上。

看来有容大哥的对联和论说文写得很好啊。沈长安在心里默默崇拜了他一下。

当然胡天成也不算太差,不偏不倚,三十名。

“恭喜恭喜。”沈长安率先作揖。

胡天成笑着回:“多谢多谢,借了沈兄弟你吉言啊。”

遗憾的是,此前准备周全的刘翰文,在四十名开外去了,可惜,应该有他的字迹太潦草的缘故,所以他的兴致不是很高,恭喜了徐有容和胡天成,便不再多言。

对于沈长安的恭喜,徐有容脸上却浮起淡淡的……怒意?!

道:“没什么。”

然后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原件答题稿纸撕了个稀碎,白纸黑字的碎屑撒了一地。

徐有容向众人作了一个揖,转身走了。

胡天成尴尬的替徐有容解释了一下,然后就要追同窗去,和沈长安下次再约,说完也匆匆走了。

辛昭也愣住了,徐这家伙的脾气,原来是到点儿爆啊。

沈长安看了看地上的纸屑,心想,二十三名,至少也在天成大哥前面啊。

快接近傍晚,广场的人流才有散去的趋势,沈长安他们坐在船中等先生回来。

提督大人摆宴。

大请今日前三等的学子,老先生们作陪。

天乌青黑。

宴会结束,邹洪昌和陶柳河并道往回走,邹洪昌邀陶柳河坐自己的船回去,陶柳河欣然答应。

只是在香樟树拐角的地方,陶柳河被一个兵卫拦住去路。

“陶学正,我家大人有请。”

两人相视一笑,果然还是来了。

陶柳河被带到了树林中空旷之地,哪儿有人恭候多时。

转身,正是提督大人,董义庆。

“陶学正,别来无恙?”

“劳烦提督大人挂念,老夫甚好。”

此后,邹洪昌在道上等了陶柳河两盏茶的时间。

董义庆捏了捏袖袍端角,看向邹洪昌站定的远处,又看回陶柳河,笑道:“无可奈何,我只能谨遵师命。”

“但凡我在朝中一日,你便受我挟制一日,如此不公,还请,先生见谅。”董义庆对陶柳河深深作了一个揖。并无愧疚之意。

陶柳河面色如常,回礼,无言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