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3章 第23章(1 / 2)碰瓷翻了车首页

这是蒋赟记事以来第一次坐车没有呕吐。

堪称人类史上一大奇迹!

谁知这还没完,更神奇的是,蒋赟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校服,脑袋竟是靠在章翎的肩膀上。

他手里还紧紧抓着那片橘子皮当场石化。

章翎什么都没说蒋赟却恶人先告状:“你为什么不叫醒我?让别人看见说闲话怎么办?”

章翎:“”

说的好像被占便宜的是他一样。

蒋赟就这么靠着章翎的肩膀睡觉,周围的人又没瞎当然都看见了。一路上,有人促狭地笑还把这事儿悄悄往前传前面甚至有人站起来朝他们张望,章翎只当没看见。

蒋赟的姿势的确有点过界他们又都是春意涌动的年纪,章翎可以想象后续发展,肯定会有人传她和蒋赟的闲话。

不过她并不担心因为心中坦坦荡荡。

所有人在校门口下车,接力的同学上交护具后,原地解散。邓芳终于看到蒋赟脸上的伤,问:“你脸怎么回事?”

蒋赟随口说:“登山的时候摔了一跤。”

邓芳又注意到他瘸着脚走路,问:“脚也受伤了?”

“嗯。”蒋赟气定神闲地回答,“不严重我一会儿就去医院看看。”

章翎站在离他不远处很是无语心想在车上嘴硬说不去医院的人是谁哦!

班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章翎和蒋赟站在路边对峙。

一个说要么打车要么坐公交一个打死不坐车,要走路去医院。

章翎愁坏了:“好远的呢,你脚都这样了,怎么走啊?”

蒋赟一脸倔强:“我能走,你坐车吧,反正我不坐。”

章翎想了一会儿,指着校门口一排做路障用的石墩子,说:“你坐那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怕蒋赟会逃跑,章翎又把自己的背包交给他,“帮我拿着。”

说完她就跑走了,蒋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抱着包、乖乖坐在石墩子上等她。

五中附近有一个地铁站,出站口有很多接客摩的,章翎找了一辆,坐在师傅后座开了回来。

蒋赟傻愣愣地看着她,章翎跳下摩的,说:“你坐这个,我坐公交,一会儿四院门口见,我付过钱了。”

师傅笑眯眯地看着两个穿校服的孩子,说:“我这车能带两个,你俩都瘦,要不挤挤?”

蒋赟和章翎一同拒绝:“不要!”

他们兵分两路,一个坐摩的,一个坐公交,来到了第四医院门口。

会合后,章翎带蒋赟去门诊大厅,就这么一小段路,蒋赟已经走得很吃力,有时候甚至会单腿蹦跶。

章翎在门诊大厅的服务台借到一辆轮椅,命令蒋赟坐下,推着他去住院部找老妈。

杨晔这天没出门诊,在住院部查床,看到两个孩子过来,便把他们带到了办公室。

“在山上摔跤了?”杨晔打量着蒋赟的脸,“摔挺严重啊。”

蒋赟摸摸左颧骨的淤青,含糊地“嗯”了一声。

杨晔蹲下来,让蒋赟脱掉鞋袜,看到他的左脚踝后,神色就变得凝重。她用手摸一下伤处,蒋赟没忍住“嗷”一声叫,浑身都绷紧了。

章翎看到蒋赟的左脚踝已经肿成右脚踝的两倍粗,害怕地捂住了嘴,心想,这得多疼啊,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还能跑完一道接力。

杨晔抬头看蒋赟,说:“去拍片吧。”

蒋赟觉得自己简直是乌鸦嘴,杨晔已经把钱包递给章翎:“翎翎,你去给他买个病例本,挂个急诊,要填什么电话联系。”

章翎没多问,接过钱包转头跑了出去。

蒋赟有点慌了,嚅嗫着问:“阿姨,很严重吗?”

杨晔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你这不是今天登山摔的吧?脸上也是,我看像打架打的。”

蒋赟:“”

“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蒋赟不敢再撒谎,指指前胸后背:“身上有点淤青,不严重。”

杨晔示意:“衣服脱了我看看。”

蒋赟拽着校服不撒手:“不、不用了吧,真没什么。”

杨晔:“脱了。”

她的眼神并不冷,语气也不凶,蒋赟却莫名地感到一阵压迫感,只能脱了校服,又撩起短袖衫给她看。

“咦?你身上还挺白啊,脸是晒黑的吗?呦,这么多伤?”

“这都是什么时候弄的呀?有好几年了吧?”

“这个是什么?刀伤?”

“小卷毛,你是不是老打架?”

杨晔围着蒋赟转了一圈,在淤青和一些陈年伤疤处用手指戳戳,每戳一下,蒋赟就跟个蛇一样扭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杨医生的问题。

“还好,没伤着骨头,养养就行了。”

杨晔看男孩子都快崩溃了,只能放缓语气。

蒋赟松了口气。

“真瘦。”杨晔又说,“也就你们这个年纪了,怎么吃都不胖。”

蒋赟居然听出了一丝羡慕,但他不敢说话,重新穿好衣服。

杨晔坐下,问:“章翎知道吗?”

蒋赟点点头。

“真出息啊,合着伙儿骗我呢。”杨晔从抽屉里摸出一包蛋黄派,丢给蒋赟,“吃吧,不够还有。”

蒋赟拿着蛋黄派,觉得章翎大概是遗传,她和她妈妈好像都很喜欢投食,跟喂小狗似的。

章翎回来后,推着蒋赟去拍片,等报告,完了又回到杨晔这里。

杨晔看过x光片,说:“骨头没事,就是软组织损伤。你这扭伤原本没啥,今天登山加重了,我给你开点儿药,有内服消肿的,也有外敷活血化瘀的,你记得”

杨晔还没说完,蒋赟插嘴:“阿姨,能不用药吗?或者,少开点儿”

“如果不用药,伤处会有积液,到时候就要手术了。”杨晔看了他一眼,“没问你要钱,你乖乖养伤,别再作死就行。”

蒋赟急道:“这不行!”

杨晔一瞪眼:“问过你行不行了吗?”

蒋赟:“”

他在外头再横行无忌,在杨晔眼里就还是个小屁孩。

杨晔用弹力绷带帮蒋赟做包扎固定,一边干活一边问:“你俩怎么来的?打车吗?”

蒋赟老实回答:“坐的摩的。”

“啥?”杨晔抬头看章翎,“你也坐的摩的?”

“我没有,我坐的公交!”章翎指着蒋赟,“他晕车,打死不肯坐车,我没办法才给他叫的摩的。”

杨晔“噗”一声笑:“蒋赟,晕车,你这名字取得可真好。”

蒋赟:“”

杨晔又问:“那你平时怎么上学的?”

蒋赟:“跑步。”

“那这段时间别说跑步了,你走路上学都不行。”杨晔好奇地问,“小卷毛,你是不是不会骑自行车?”

谁还不会骑自行车了?蒋赟大叫:“我会!”

“那你怎么不骑车上学?”

蒋赟又闭嘴了。

杨晔想了想,对章翎说:“你爸那辆车很久没骑了,放着也是放着,先拿给小卷毛骑,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他也该下班了,你俩去家里吃饭,顺便拿车。”

一通忙碌后,这时已是傍晚,窗外的天色都暗了下来。

章翎问:“妈妈,你不回家吃吗?”

杨晔摇头:“今天要值班,你想吃什么我和你爸说,让他去买菜。”

章翎嘻嘻笑:“我想吃土豆牛腩!”

杨晔拿起了手机。

母女两个把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蒋赟连插个嘴都插不上,一直到杨晔帮他包扎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要去章翎家吃晚饭。

小少年懵得找不着北,只觉得世事无常。

章翎和蒋赟离开时,杨晔送他们去电梯口,不停地对蒋赟交代事情:“体育课和广播操的假条我给你签了,你交给你们老师,至少两周不能运动。骑车上下学时,记得用右脚落地,这点常识应该有吧?还有,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去送水,也不能干其他的重体力活,你要是不听话,我就”

她一时想不起来她“就”要干什么,还是章翎补充完整:“妈妈,他要是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杨晔对女儿竖起大拇指。

蒋赟:“”

啊,这个威胁真的好吓人。

杨晔打量着蒋赟,突然绽开笑:“哎呦小卷毛,我才发现,你头发真是卷的呀!好好玩。”

光说还不够,她还上手摸了摸蒋赟的头发,蒋赟呆滞了。

他的头发留了近两个月,这时又变成了微卷,发色比常人浅,和他的瞳仁儿是一个色系。

章翎看妈妈摸得高兴,也跃跃欲试,蒋赟瞪她,她才讪讪地放下手,嘟囔道:“小气鬼。”

章翎和蒋赟离开医院时,天已擦黑,两人并肩往金秋西苑走。

“就几百米,很快就到了。”章翎问,“你能走吗?还疼不疼?”

蒋赟试着左脚着力,用过药、又包扎固定后,疼痛感少了许多,回答:“能走,不怎么疼了。”

又走了一会儿,蒋赟的脚步越来越慢,到最后竟然停了下来,章翎回头看他:“怎么了?很疼啊?要不我让我爸爸来背你?”

“不是。”蒋赟看着她,问,“我去你家吃饭,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啊,我经常带同学回家吃饭的。”章翎说,“我爸爸做饭很好吃,你吃过就知道了。”